贿赂
来,一动一动的蹭着他的手指,有一点儿痒。
欣赏完魏呈呆愣愣的表情,姜诀心里的郁气这才算一扫而空。
他一把把烟摁灭,站起身来一口干了拿铁,斗志昂扬的开口:“魏总,戴着这对袖扣去探望一下病人,才不有失身份。”
魏呈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盒子,闷声应答:“嗯。”
姜诀又递过来一张名片:“这是朱记者,文章写的好,事半功倍。”
魏呈整理了下心情,双手接过:“好的,姜总。”
攥着两样东西走到电梯里,魏呈不由失笑。又收了一笔“贿赂”。不过不得不承认,姜诀说的有道理,想了想他回了一趟办公室。
先给朱记者打过电话约好时间,然后进了内设的休息室,柜子一开,里头西装整整齐齐挂满了。
要是姜诀看见了绝对要腹诽他是个“没家的工作狂”。
事急从权,扣子是来不及缝了,魏呈挑了一套庄重的黑西装出来。看了眼时间,还早,他索性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过那根烟效果斐然,魏呈一早上思绪起伏,居然一点儿也不疲惫,反而精神雀跃。
时间一点点过,很快到了下午三点,等到跟着魏呈坐上豪华的轿车,田翠娥有种希望落到实地的不真实感。
前头的司机都衣着光鲜,看着自己沾着泥的鞋踩在皮光水滑的脚垫上,她大气也不敢出。
......
这是朱时清工作的第三个年头,当然再过一个月就迈到了第四个。26岁,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她都处在尴尬的时候。
未婚未育没男友,已经被父母打入黑名单,在家待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哪都被挑刺。
出门上班也不舒心。记者不是个好干的活,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使。高压的环境和复杂的名利纠结着,演化出变态的心理是再正常不过。
如果朱时清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那她大可以不撞南墙不回头,肆意挥洒热血。又或者她呆的时间够长,磨平了棱角,摸清了规则,在这声势浩大的名利场豪赌一场,干脆的同流合污。
但她只熬了三年了,这三年里头别说鞭策世界了,纯纯是在被社会鞭打。尝到了点甜头,又守了几分良心。
写姜诀的报道时,她并没有过分夸张,而是虚实结合,内容中肯。对于宣传造势而言,力度显然不够,因此朱时清本以为这是一次性买卖。
再接到聚合的业务时,她很意外。不过听到要给出事故的工人及家属做报道,朱时清下意识就要拒绝。
大体又是资本家的自我高潮。
闹得没办法了,出面给两钱打发人,还得做足了样子,非得让受害者感恩戴德不可。再报道报道,渲染渲染,国民企业的形象就立起来了。朱时清对此很是不耻。
然而对面这个魏总显然精通谈判,听到自己话锋不对,立刻表态:“朱老师,你上次给聚合写的文章,我们姜总看过了,他非常认可你的素养和观点。因此这次也特地请你给聚合报道。我们不作任何要求,只希望如实表达聚合的态度。”
这下子朱时清有些犹豫了“这样啊......”
魏呈乘胜追击,加重砝码:“是的,当今社会发展过程中,企业与职工的矛盾仍然是不可避免的热点问题。在纸媒低迷的现在,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而我们也有信心交出令民众满意的答卷。”
朱时清咽了咽口水,从业多年天天写些无关痛痒的商稿,诚如魏呈所说,这确实是一个机会。大不了“白干”呗,不发表就行了,她又没损失。
朱时清心动不已,“时间地点?”
“下午三点半,A市人民医院住院部一楼大厅。”
朱时清立刻开始准备,请假、换装、拿设备,这次她轻装上阵,一台轻便的照相机和一只录音笔。
赶到集合点时,魏呈和田翠娥早已坐在大厅等候多时,朱时清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西装得体的俊秀青年和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任谁看也是明晃晃。
她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伸出手:“您好,魏总。”
眼前这个女人短发齐肩,打薄的很利落,卡其色大衣和运动鞋,同她的脸一样,看起来很清爽。
魏呈看着她胸前挂着的相机,眯了眯眼,挂上得体的笑容:“你好,朱记者,闻名不如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