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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来了？”卿荷侧身撑着门框，任凭沈佳禾看她屋内，丝毫不避讳。

“你……”沈佳禾心中捻酸，她将卿荷上下扫视一遍，最后直直地与卿荷对视着，除却眼睛渐渐泛红，她面上不起波澜，可心绪早已乱作一团。

“江霖期昨夜在此？”

卿荷不以为然道：“是，天亮才走的。”

沈佳禾手指微动，她没说什么，只越过门槛进了房间，默默替卿荷理正衣衫，系好衣带。

而卿荷也低眸看着平静到不合时宜的沈佳禾，她背抵在门上，虽刻意拉开距离，可并没有拒绝沈佳禾替她整理衣裳。

等沈佳禾系好腰侧的最后一根衣带时，她才总算打破这份微妙的对峙，“你来，有什么事吗？”

又是一阵沉默，沈佳禾低着头，手指勾着对方的衣带。

“你为何不肯见我？”

“前日，我已和你说了，你我此前，终归是走了错路，往后我们都要回到自己原本的路径，再多见面，也毫无意义，又何必平添烦恼。”

“我几时允了？”沈佳禾撒开衣带，赌气地背过手，仰头皱眉道：“你当真要和江霖期去上京？”

卿荷眼睫微颤，点头道：“是。”

“若我不想你同他一道呢？”沈佳禾扬眸问道。

“我既做了决定，便不会更改了。”卿荷避开那灼灼的目光，往里走去。

“况且，他许我江家少夫人，衣食无忧，不用在这里磋磨，也可借此身份摆脱乐籍，何乐而不为呢？彼时，你仍是苏家夫人，我也会回到上京，这种结局……对你我都圆满。”

“当真圆满？”沈佳禾合上房门，转身快步移到卿荷身边，道：“我今日去见了你的兄长。”

惊讶之色在卿荷的眼中一闪而过。

“你说要离开我，一面又突然亲近江霖期，我想，你绝不只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身份吧。”

卿荷佯装勾起唇角，嘴硬地反驳：“你怎知我不是？这个乐坊，我早就待够了。”

“因为我自认足够了解你。”沈佳禾逼近对方，质问道：“你接近江霖期，是想借他的家世和身份，为你亲人报仇翻案，我说的没错吧。”

“你想的太多，我不知我阿兄同你说了些什么，但你能说出这句话，便足以证明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卿荷张开双臂，冷漠疏离地笑着。

“我一向是个自私的人，我确实想为我爹娘报仇，但我有自知之明，我不会以身犯险，去做以卵击石的事。陷害我父亲的人，我惹不起，江霖期他同样得罪不起，我拿什么去报仇？”

卿荷背过身，继续冷冷说道：“我以前确实挺喜欢你，但我后来突然觉得，与你继续下去，只会将我们置于难言的局面，与你相识之时，我便待在了这种勾栏地，也许你不觉有甚，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习惯过这种阴暗上不得台面的生活。”

她缓步走至窗前，推开窗户，一缕阳光透了进来，照在她的身上。

沈佳禾想靠近卿荷一些，但在她才迈出一步时，便又停了下来，于是，她站在屋内的阴影处，隔着一段距离，注视着背光的卿荷。

“我也曾和你一样，是上京的官小姐。沈佳禾，你不懂，这种躲在烟花污秽处的生活，我已经过够了。”卿荷忽而转头，“就这样吧，这回我说的已经够多的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你还在诓我？”

卿荷有些不耐烦地闭上眼，“你不信那我也无法了，不多时，你自会知道，我是不是诓你。”

“你不是曾说，你不能也不愿嫁给江霖期吗？”

卿荷道：“那又如何，比起旁人，他好歹是我从小就认识的，知根知底，原本又有婚约在身，他如今愿意继续履约，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她摆摆手，语气淡淡：“若没别的事，便离开吧，日后……也不用再来了。”

身后一直无甚离开的声响，卿荷不解地转身。沈佳禾果然还在原处。

但对方的面上并无过多复杂情绪，只是依旧沉沉地望着她。

门外有小丫鬟准备进来收拾，可一推门瞧见气氛诡异的两人，她又不自觉地退了出去，等候在门口。

沈佳禾往前几步，凑近卿荷，压低声音说道：“我从不在意你是卿荷还是周怜蕖，从我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觉得你不该待在这里，待在乐坊，在我心里，你只是我所爱的人。”

她从口袋取出那张写着“怜蕖”二字的纸张，在两人之间展开。

“你想回上京，不管是想做你的江少夫人，或是想为你父兄翻案，或许你觉得我是累赘。卿荷，怜蕖，你且仔细看着我。”

卿荷应声垂下眸，近到能听见对方细微呼吸声的距离，看着沈佳禾，一如曾在苏府时的两人那般，肆意又亲近。

她忍不住屏住呼吸，胳膊忍不住往身后躲藏。

“你只需记着，不论你干嘛，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