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了?
余晖偷偷钻了进来,将神光镀了温柔之色。
小狼睁大眼睛,欢欣地奔了过去,一线落日中扑起了尘沙。
“青龙你瞧,多漂亮呀”
金眸之中,映着它小小的身影,青龙瞧了一会儿,又阖上了眼睛。
余晖清减下去,瘦了形容,小狼一寸寸地追逐着,直至黑夜再临。
流水寂冷,屏障了两个世界。小狼将两只前爪搭在结界上,使劲向外张望。可无论怎样瞧,都是那样沉沉地墨色。
忽然,神光又覆在了它身上。他仍拥有着光明。
小狼转身,奔回去,在巨龙的身旁蜷起来,也闭上了眼睛。
一定可以做个好梦。
“青龙……”,梦呓低语,溢出了梦境。
“他说什么?”,白寒玉听得不甚清楚,“青龙?”
“梦呓罢了,听不清楚”,兰宫探过萧謉的额头,她很是不安,怎会如此冰凉。
白寒玉看她神色不对,道,“让我瞧瞧看,可以么?”
兰宫踌躇着,“你通医道?”
“不通”,白寒玉笑,“不过这位兄台如此模样,应是沾染过妖鬼的气息,魂魄受了侵扰所致,并非寻常疾症”。
兰宫心中一动,古林中的妖鬼岂非正是近过他的身?
见她犹有几分不信,白寒玉又道,“以前外出之时,有同门师兄中过此症,是以知晓一二”。
“可有破解之法?”,兰宫追问。
白寒玉点头,道,“若是寻常的妖鬼,以灵力灌入体内,净其污秽便可”。
兰宫怔了怔,“若是……不寻常的妖鬼呢?”
“他遇到了何种妖鬼?”,白寒玉取其字眼,“愈是厉害的妖鬼,自是需要愈加强大的灵力去净化”。
“若是”,兰宫咬了咬唇,说出了口,“死灵……”
“死……”,白寒玉愕然,将她与萧謉二人仔仔细细瞧了一遍,“莫非你们遇到了?”
兰宫道,“不过一问,并非是说我们遇到了”。
“噢”,白寒玉松了一口气似,“幸好幸好,不然真是不得了”。
“如何不得了?”,兰宫的指尖绷出了青白色。
“若当真是死灵”,白寒玉咋舌,“只怕是神仙才能救了。而且还得是神力极其强大的那一种”。
“什么?……”,兰宫跌了下去。
“姑娘?!兰宫师妹!”,白寒玉未想到自己一句话竟引得她这般的反应,不由慌了神,急忙上前去扶,“这是怎……怎地了?”
兰宫失了魂一般,呆呆地瞧着萧謉。
白寒玉意识到什么,抓过萧謉的手腕,青色的灵力自指尖涌出,刺入那薄薄的皮肤。
兰宫看不到,吾与的身周,散出了同样青色的灵流,源源涌入萧謉体内。
“哎?他没什么事……哎呦喂!”,白寒玉凝神细查着,无意瞟过萧謉的脸,正接上了那初醒的目光,骇得他将萧謉的手一甩,“醒了醒了醒了!”
兰宫尚未反应过来,犹自怔然,及至听到一声’师姐’,眼前顿时氤氲一片。
“师姐你下手可真狠”,萧謉揉着后颈,吸了口凉气。
兰宫呛出一声笑,一颗眼泪措不及防地跟着坠下。
“师姐,我只是玩笑,并未有半点怪你的意思……”,萧謉不知前因,以为自己说重了话。只是不解平时从不在意这些的兰宫,怎会忽然上了心。
“还以为”,兰宫努力捺下情绪翻腾,“你醒不过来了”。
“怎么会,你看,我还是好好的”,吾与的耳朵蹭过萧謉的掌心,它沉沉睡了过去。身周的青色灵流渐渐淡去,那流水屏障亦淡了许多。
妖氛鬼雾又压了过来,白寒玉站起身,“此处不可久留,只我们三人势单力薄,撑不了太久的”。
兰宫将方才之事提了几句,萧謉急忙道谢,“多谢”。
白寒玉摆摆手,“随我来”。
寒刀斩开妖氛鬼雾,三人在其中奔行。萧謉抱着吾与,想着方才做的梦。清晰地犹如昨日,真实地似是记忆。
它们在不见天日之地,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可那神光,总是沐在他身上。是吾与,亦是他。
兰宫的手握了过来,微凉柔软,又探他的额。
“师姐,我无事”,萧謉笑。
萧謉确实无事,他的体温已恢复如常,脉力亦如先前一般强健,仿佛方才不过是自己错觉。兰宫收回手,心中百思交集。
白寒玉奔在前头,寒光劈出一道又一道。
不见前路与天穹,早已失了方向。
“你认得路?”,周遭是无穷无尽的妖氛鬼雾,哪里辨得出路。
白寒玉并未回头,“认不出,但先前我在沿路打下过印记”。
“我们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