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III（2）

正当审判在内心嘲笑愚者时，那个声音继续响起，“你打算和我聊些什么？”

愚者像是终于缓过来，轻咳一声说，“教皇和你也做了什么约定，是吗？”

“我不能全部告诉你，但他确实来找过我，你不也获得了他的一部分记忆吗？”

果然。审判恍然，想到了之前几人讨论的传说，那么愚者来到这里——

“我希望我能寄存一些记忆在这里，作为后手，当我也失去记忆后能来这里回想起经过。”

愚者顿了顿，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审判没读懂她在说什么。

“我知道了。”

“嗯，那我呢？”审判才意识到他们已经结束了交谈，“我需不需要也留下什么？”

“没有……必要吧？”愚者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但审判明白她并不是想要撇下她，而是真的出于某种考量认为没必要，这反而令审判更加困惑。

“不需要。”耳畔的声音倒是轻描淡写地拒绝了，“没必要再冒这么大的风险。”

审判就这样一脸迷糊地看着愚者在她的面前结束了一场加密通话。就这样结束了吗？我来这里意义何在？我就是一个来这里凑热闹的吗？三个人的故事，只有我没有名字。

“走吧，”愚者轻轻拍了拍审判的手，审判惊奇地在她的眼中读出了自信，“我已经拿到拼图了。”

审判动了动嘴唇，最后没能再说出什么。

相信她吧，她这样告诉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你刚刚可还真是被吓得够呛啊。”审判回过神，不怀好意地调笑着，“你害怕？”

“你在说什么？”愚者立刻一本正经地反驳，“只是突然冒出声音被吓了一跳而已。”

“不不不，你不会害怕这些吧？比如说……怕鬼什么的？”

愚者白净的脸有些涨红，虽然面无表情但审判看出了她的恼羞成怒，“只是不擅长应付而已。”

“是是是，”审判给她顺毛，“如果大半夜遇到鬼也绝对不会怕。哎呀呀，我还想着万一真有这种事，说什么也得领着鬼晚上上门拜访。”

“喂！”愚者瞪了她一眼，正色道，“明天我不打算来学校了，你呢？”

“跟着你走吧，”审判耸耸肩，“都到这地步了。”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审判一遍默念数字一遍说，“不准拉黑我。”

“我没那么幼稚，”愚者一头黑线，“应该都是开机的。”“如果凌晨打电话你会接吗？”愚者一噎，“会，然后冲到你家打死你。”

“那样就好了，”审判看起来心满意足，“约定喽？”

“你是这么看重约定的人吗？”愚者有些疑惑，然后就听到了很有审判特色的回答，“不，只是如果对方守约最好，不遵守的话我就有了攻击对方的点了。而且——”她拍了拍手，“思考对方是否值得信任是一件有趣的事，不过在大部分情况下代价太大。”

她回身看着愚者，浅棕色的双瞳中有些疑惑，似乎在理解她刚刚的话。

“那么和不能及时给你回馈的我待在一起，对于喜欢观察的你而言是不是很无趣？”

“嗯，还好。”审判一卡壳，随即想到了什么，“对了，那就这样吧！你拿张小纸条，把你的感受有表情画出来。”

愚者用费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又开始安排起明天的计划，“我还要去一趟市图书馆，你……”

“我先回家，”审判立刻说，“就这样，明天见。”

“明天见。”愚者点点头，走前还把什么塞到了她的手里。等到愚者走了，审判才低头看向了她塞给自己的东西，不由得哑然失笑。

那是一张画着笑脸的小纸条。

夜间，审判坐在客厅里整理资料，顺便费尽心思地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让她明天翘课。推门的声音响起，她抬起头，看到姐姐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母亲有些疑惑地问。审判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悄悄竖起了耳朵。

“在图书馆查资料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学妹，”姐姐一边收东西一边说，“顺便聊了一下，发现还挺有话题的。”她又补充道，“是个很有趣的人，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听着她的描述，审判只觉得眉毛狂抽。不会这么巧吧？不是吧不是吧，她不是去图书馆查城志吗，这怎么可能碰到？但一想到愚者在活动室里端详着照片的样子，她一下子又心里发怵了，只能暗暗祈祷愚者不要多嘴。

“然后……”她突然感到姐姐的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不由身体一僵，“你明天是有社团活动吧？”

“啊？”审判一愣，但她强行按捺住困惑，没有表露出来，“学校那边就先请假了？毕竟你当初也是为了社团才去的夏令营吧？”

“嗯。”审判动了动嘴唇，难以置信自己刚刚思考了许久的问题就这样迎刃而解了，她不由又看了眼姐姐。是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