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I(3)
无论如何,这都是她难以割舍的至宝。
几个身影从旁掠过,女皇定睛一看,发现是审判木着一张脸跟在一个棕色长发的女人身边。女人不过二十出头,但绷着一张脸,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即使是愚者这个真的面瘫对她而言恐怕也得甘拜下风,想来对方就是审判口中的姐姐了。
“到了。”节制轻声说。两人停在了一块空地上,静默着等候盛典的开始。
烟花在空中炸开的一瞬间,女皇循声抬头,绚丽的光彩在黑夜中晕开。向远方扩散,在一片璀璨中火星悄然落下,女皇的双眼在这热烈的绽放中逐渐模糊。
苍白的天花板。
刺眼的灯光。
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女皇只能感到自己的五感在被不断拉长中模糊,耳畔响来人们的窃窃私语,她的内心充满了无言的焦躁,让她想要夺路而逃。
可她不能。
残句终于在耳边慢慢成形,破碎的字词组合成了语句。“不去没关系吗?”老人干瘪的声音响起。
“没事,”少年故作坚强地回答,“同伴们会替我去看烟花的。”
同伴?是啊,是同伴啊,所以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你在哪里?女皇在心中无声呐喊,那个名字却始终无法在心头成形。
“你有一群很好的朋友啊,是同班同学吗?”
“不是,是文学社的。”女皇能听出少年骄傲的回答,“是一群很有趣的人呢。节制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平常看起来憨憨的其实情商很高;审判是活跃分子,平常说什么也一点就通,还很会察言观色;隐者我行我素不符常理,但办事效率和能力却非常出色。”
“而且,”女皇听到他又补充了一句,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我最佩服的就是社长了,她能把个性各异的我们凝聚在一起,为这个社团付出了很多,我相信她也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加重视这份羁绊。”
是的,就是这样,所以拜托了,请让我想起——
又一颗烟花在她眼前炸开。
“节制,”女皇轻声道,“我遇到了一点麻烦,但不大方便细说。”
“关于什么的?”节制没有回头。
“关于朋友,关于文学社。”
“是吗?”节制沉吟片刻,突然说,“你觉得烟花从侧面看到底是圆的还是扁的?”
“当然是圆的,你问这个干嘛?”
“那么我就猜是扁点的了,干脆打个赌吧。”节制挺直腰板伸了个懒腰,“怎么验证呢?真麻烦啊——”
“对了,”他转过头直视女皇,“明年这个时候再来吧,从侧面一起去看烟花,叫上社团里的所有人,谁也别落下,再看看明年这个时候你有没有办法成功拉愚者入伙。”
女皇将目光投向了夜幕,让自己不再看向节制,她的嘴唇颤抖着半晌才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