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未归

哭着哭着，简梓桐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莫念烟：“不对，你不是在凉州边界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莫念烟顿了顿，才道：“恰巧有事，所以就回来了，这才发现姐姐在莫纹玉那儿。”

简梓桐狐疑地看着她：“你别想骗我，大军尚在凉州边界，你身为主帅，怎么能独自回来？倘若如你所说，那莫纹玉最后说的话你又怎么解释？”

莫念烟咬唇，可怜兮兮地看着姐姐。

风水轮流转，简梓桐装出很凶的样子开口：“装可怜没用！说实话！”

莫念烟只好道：“我收到了一封信，说姐姐在莫纹玉手中。”

“所以你就扔下大军，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了？”简梓桐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莫念烟却是坚定地开口：“在阿烟心中，什么都比不上姐姐重要。”

简梓桐揉了揉她的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件事，谁也没有资格去责怪对方，毕竟两个人做的都是一样的的选择。

只是……

“你就这么回来，岂不是中了莫纹玉的圈套？”简梓桐皱眉，“如此一来，她就有办法在朝臣面前定你的罪。”

“只要最后能赢，那所谓的罪名就不算什么。”莫念烟握住她的手，安抚，“姐姐应该相信姚什和洪呈虎，更应该相信阿烟。”

简梓桐点点头，却仍是忧心忡忡。

莫念烟把头埋进姐姐的脖颈里，软声道：“阿烟明日一早就必须赶回战场，姐姐陪阿烟睡一会儿好不好？”

当然是最好现在就启程回去，只是她实在舍不得姐姐。

“好。”简梓桐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背，第一次怀疑自己让阿烟争夺女帝之位这件事是不是对的，否则她还可以待在血月谷逍遥自在。

只是，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对她也不公平吧？若是阿烟知道了自己是公主却只能隐姓埋名，想必她自己也会不甘心吧？

……

叶景焕看着眼前的两个黑衣人，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让开！我是主子，你们敢拦我？”

暗卫面无表情：“三公子，血月谷的暗卫只听从谷主和少主的吩咐。”

“这么说，你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我过去了？”叶景焕冷声道。

暗卫俯身，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

“好，真是好样的！明日我便告诉阿姐，让阿姐好好收拾你们！有本事你们就一辈子都不让我见阿姐！”叶景焕拂袖离开，刚走了几步，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大哥还没回来？”

暗卫躬身答道：“大公子至今未归。”

“还不回来？干脆死在外面算了！”叶景焕一脚将地上的石子踢开，“谁打扫的院子？这么不干净！扣掉这个月的月钱！”

目送叶景焕朝自己房间走去后，两个暗卫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谷主的六个子女中，最难伺候的恐怕就是这个三公子了。

……

凉州靠近北部边境，虽然不执行宵禁，但到了夜里就几乎没有什么人出行了，即使在别的州城里夜夜笙歌的南风馆，也同样沉寂得很。

但此时此刻，有一家茶楼却灯火通明，所有伙计都警醒着，随时待命。

没办法，明枝公主殿下在楼上雅间，谁敢怠慢？

莫纹玉浅浅一笑，亲自为对方倒了一杯茶：“纹玉有事耽搁，让叶公子久等了。”

叶承安忙道：“不敢，殿下有事直接吩咐就是。”

莫纹玉笑容僵住，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我早知会是如此，你一知道我的身份，便与我生分了。”

“尊卑有别，在下不敢僭越。”叶承安道。

“谈何尊卑有别呢？”莫纹玉笑道，“念烟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她又是你们养大的，早就亲如一家了，叶公子何必跟我客气？”

叶承安笑而不语。

他虽性情温厚，却也不是傻子，两位公主之间势同水火的关系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莫纹玉也不计较，却也明智地没有再提及这方面的话题，而是问道：“叶公子今年二十有二了吧？”

“正是。”叶承安答道。

“那叶公子为何还未嫁人？”莫纹玉追问。

叶承安有些尴尬，毕竟这个问题已经涉及到隐私了，又是身为男子最避之不及的问题。不过叶承安也知道，日后自己要面对的这种问题会越来越多，故而没有选择遮掩，而是坦坦荡荡地答道：“在下曾在娘亲面前立誓，愿终身不嫁，辅佐妹妹执掌血月谷。”

“令妹可真好命。”莫纹玉探究地看着叶承安，声音有些轻忽，“只是你自己不觉得可惜么？一辈子都要孤身一人……”

叶承安温和一笑，语气却格外坚定：“这是我身为哥哥应该做的，不算什么。”

莫纹玉有些失神，难以理解叶承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