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不知道。”香橼这次不假思索,几乎脱口而出。
“想你平日与她亲近,我不过随口一问。”清醒之下,和致远仍不愿从香橼身上离开,他将头埋得更深了,在香橼的肩窝贪婪汲取着“迷药”。
“老爷可以信我,我从不说谎。”仍是轻声细语,却果断坚定。香橼大概猜出了梗概,因只是猜,便不是“知道”。
“我让人去过广和茶楼,原先的班子突然不唱了,也是这几天的事。”和致远仿佛在说一件平常的小事,香橼的心却凉了半截——是替宋氏凉的。
香橼是真心不愿意看到宋氏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热烈、张扬,颇不与这世道言和,喜欢看别人的笑话,却真实地对自己好过。
香橼所求不多,但凡对自己好的、好过的,大太太如母,三太太如姐,她都是想过要报答的。
“三太太……会回来的吧?”说这话时,香橼的心跳得厉害,和致远感觉到了。
他的唇滑向那通通跳动的地方,带着湿漉漉的暖意,在双樱间流连。
香橼打了个冷颤,却感觉身体某处又一次被点燃,她本能地开合吸吮,如浪翻涌,陷入无际的欢愉。
她在他口中呢喃:“别杀她……求你……”
和致远动作一滞,继而勃发且迅猛起来,他将香橼的双臂在胸前环抱交叉,将理智深陷在那细嫩软香的漩涡之中,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信你,她会回来的。”
三太太回来了。
香橼听到消息的时候,三太太已经被关在祠堂后面的废弃的小屋子里了,香橼求了守门的人许久,还是没获准进入。
守门人不像是和府家丁,他们的时候穿着统一的灰蓝色制服,有肩章、绶缨,帽子是圆顶大檐的,腰间竖着一扎宽的皮带,上面穿着枪盒子,左肩还背着一杆长枪。
香橼明白,这些人大抵是兵。“大事”既成,如今给和府站岗的,都是兵了。
香橼求得领头卫兵的同意,把一包瓜子放在门口,隔着门扇对宋氏说:“姐姐,我不能进去看你,我给你带了瓜子,他们会给你送进去。”她还想说点什么,诸如“你别着急,别害怕,我会求老爷放你出来的”或是“有我在,一定想法子就你出来”之类,可她说不出口,她从不说谎。
宋氏没搭腔,香橼又等了一会儿,便被卫兵“请”走了。
香橼心事沉重地往回走,脚步极慢,走了十来步,忽听到弃屋中传出悠悠吟唱——
“只怕无情种,何愁有断缘。你两人呵,把别离生死同磨炼,打破情关开真面,前因后果随缘现……忉利天,看红尘碧海须臾变。永成双作对,总没牵缠。游衍,抹月批风随过遣,痴云腻雨无留恋。收拾钗和盒旧情缘,生生世世消前愿……”
两日之后,宋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