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
。二皇子一死,王爷必为储君。此事还有何犹豫!”
“承司,你先下罢。容本王好好想想。”季司寒不愿伤极手足,且行刺季司诀一事,兹事体大,他需得同凤梓杞商量一番。
穆承司临走前看了他一眼,似看出他的意图,叮嘱道:“此谋切不可与杞姑娘和大皇子言。”
穆承司不信任凤梓杞。
说是不信任,其实更多的是难以把控的恐惧。穆承司对凤梓杞的忌惮,远比对皇上派来的眼线更甚。
只要凤梓杞出现的地方,她皆能反客为主,掌控大局。而每每这时,季司寒便如水中浮舟,随波逐流。
这是穆承司最忌惮的地方。
且,他早闻大皇子在被寒国使者送回齐国的路上遭遇追杀,生死未卜。如今出现在季司寒身边,形迹可疑,不得不防。
穆承司走后,季司寒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杀兄篡位,实属不忠。他没有勇气背上杀兄的罪名。
然,皇位于他而言,如若饮鸩止渴不可自拔。
穆承司是一位极有谋略的幕僚,夜君凌对其欣赏不已。若非阵营不对,他必早早将人招揽麾下。
今日偶见穆承司私会季司寒,夜君凌便将穆承司猜了七七八八。夜幕下,寒星隐月,北风硕硕。
夜君凌缩骨易容,化作凤梓杞的模样,款款穿过长廊,抬手敲响季司寒的屋门。
“杞儿!”
季司寒眸子里绽着光。
他作势要牵夜君凌的手,被夜君凌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
外面风大,旗幡被刮的乱晃,发出腾腾的声响,荡在半空,诡异极了。
季司寒忙引夜君凌进屋,“杞儿,已入夜,怎么跑来了?”他忙倒出一盏热茶,推递到夜君凌面前,又将貂皮大衣披在夜君凌背上。
他忙的欢喜,却不知在他身边陪着他的,从来不是真正的凤梓杞。
“偶遇穆大人,心觉有事。睡不着,便来看看你。”夜君凌眸子极浅,如琉璃般疏冷而难以亲近。
季司寒闻言,心中感慨万千。于是在心中暗道:观世间天地,知我者,唯杞儿是也。
他从来不曾防备凤梓杞。
于他而言,凤梓杞是心仪之人,是他未过门的妻。
且凤梓杞运筹帷幄,无论是胸襟还是气魄,都不输男儿。便是将他府中所有幕僚加起来,也未必能胜过凤梓杞一分。
因此,季司寒毫无戒备地将穆承司献于他的计策全盘托出。
夜君凌捻着杯子在指尖打转,半晌,他道:“王爷如何做想?杀?或不杀?”
季司寒蹙着眉,只说不知道。
心软暗弱,难成大事。
夜君凌眉峰有一瞬锋利。
季司诀早晚都要死,但夜君凌目前不想他死。于是,夜君凌剖析利害,道:“二皇子的存在势必威胁王爷,此人宜除不宜留。但此事不必操之过急。他养尊处优惯了,如今在邯郸赈灾,必然不少吃苦。暂且让他尝尝百姓过的是何滋味。之后再杀不迟。”
季司寒闻言抚掌,“幸得杞儿在本王身边。”他笑着,想拥夜君凌入怀。夜君凌往一侧侧身,掩唇轻咳。
将季司寒的触碰避免开来。
“杞儿可是着凉了?没事吧?”季司寒满脸紧色。
“无妨,不必担心。”
夜君凌托辞离开,季司寒要送他回屋,但被拒绝了。
沿着长廊走去,黑黢黢的环境惹的夜君凌烦闷。他讨厌无光的地方,压抑窒息。
正待他要推开房门时,隔壁的木门陡然被推开。一盏灯笼从凤梓潼的屋子里挑出——
“咦?大姐姐?”
凤梓潼略微惊讶。
自打来到沂水,她怕凤梓杞误会,鲜少去找季司寒。为此,两人碰面的机会也就少了很多。
而且,凤梓杞本身清冷孤傲,不苟言笑。凤梓潼便是遇到她,她若无甚事情吩咐,凤梓潼也和她搭不上话。
故而,在夜君凌屋前见到她,凤梓潼颇觉惊讶。
“大姐姐是要来找尹公子么?他不再厢房,大抵是出去了。我正要提灯去寻。大姐姐若是等不及,可先回去,待尹公子回来,我再去告知大姐姐。”
凤梓潼下意识便以为凤梓杞是有事去中夜君凌。
听到凤梓潼要去寻他,黑暗中,夜君凌的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吃到糖的孩子,颇为开心。
“不必。”最近沂城不安全,指不定哪会儿又会冒出一批黑衣死士。思及此,夜君凌沉眉道:“天色已黑,莫要出去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