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干什么】

气冲冲地跑回来之前，他跟吴邪打了个赌：他吴邪能用十年等一个人，我王盟也能一直窝在这个铺子里守着，守到吴邪回来为止。这家伙，总不能也走个十年吧？

【4】苏难刚结束一节黑课，手肘被擦得皮开肉绽。她心情很糟糕，这个部位包扎和上药都很困难，还影响几乎所有动作。

她的香烟早已被汪家全部没收，无事消遣，只能忍着痛消毒，缠上绷带，换了件灰色的工字背心在基地里活动。

这是进入汪家以后，汪先生第十三次找她，在谈话的末尾，依然在提让她改姓换名。

“汪子楠”是汪家为苏难起好的名字，但是苏难不想改。她从前的日子虽然过得灰暗，但她享受这种灰暗的延续，享受“那个人人指骂的苏难”如今他们却都惹不得的那种感觉。她并不是某只在灰烬中浴火重生的汪家凤凰，事实上，她就是苏难，从未死去过。

这是汪先生所不喜欢的叛逆性格，但是有汪家需要的桀骜和这股子疯劲。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年轻女孩非常有天赋，不比前年收来的汪岑要差。汪家的本质是枪棍奴、狙击手和间谍的天下，他相信苏难能在他们的培养下成为一位文武双全的战士，只是需要她本人用心配合。

“Well, never mind.”汪先生扯了扯嘴角，“I know you can deal with everything perfectly, Miss Su.”

“放洋屁。”苏难翻了个白眼走出办公室，留下身后面色铁青的汪先生。

【5】霍秀秀身穿粉红色的丝质旗袍，披着一条白貂尾披肩，被前呼后拥地围在中间，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她很久没有穿过这么正式的衣裳，而这次，是为了去远迎“姐妹”。

霍秀秀脸色难看，表情抗拒。她抬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坐的是一位比较资深的女门客，四五十岁，叫霍月华。霍秀秀不喜欢她，在仙姑殒落之后，霍家内部明争暗斗，事实上，有接近百分之三四十的权利都给这个改姓的外人控制了。开车的人她更加不喜欢，是她的一个表亲，叫霍道夫。霍家男人没地位，霍道夫又是个混血，从小在国外发展，也学洋人留着红棕色的络腮胡子，让霍秀秀不想看第二眼。比较庆幸的是，霍道夫也不乐于看霍秀秀第二眼。

但霍秀秀最最最讨厌的，是她现在要去接的那个女人——她的姐姐，霍有雪。

小时候，霍有雪被仙姑送去国外上学，秀秀这些小辈甚至都没有机会联系她。霍有雪一直到现今霍家出现分裂才回来，用头皮屑想都知道是居心何在。虽然秀秀对她的微弱印象只停留在童年，但是但凭这一点，她就想见面先上去啐人一口唾沫。

她越想越生气，霍家的亲情，居然都是金丝玉线强行缝合起来的。

“大小姐，到地方了。”霍月华见停车之后，霍秀秀仍没有动静，便道。

霍秀秀抬眼往外看去，一架飞机停在地面上，放下的台阶正有一位披着熟褐色大衣的女人走下来。

远远地，霍秀秀看不清她的脸，但她凭霍家普遍的冷白皮判断出，那就是霍有雪。霍道夫和霍月华已经迎了上去，几个人人不知在交谈什么，霍道夫弓下身子，在对方手背上轻吻了一下。

这两人倒是有共同话题。霍秀秀心想。

但是很快，霍秀秀就知道她想错了，因为随着霍有雪越走越近，她看到霍道夫的脸色很不好，就差冲上去掐死跟前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但他还是为霍有雪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然后不动声色地坐回了驾驶座。

“唷，这儿还有个妹妹？”霍有雪居高临下地看了秀秀一眼，然后坐了进来，“抱歉，我太久没回北京了，你是……？”

“有雪，这是秀秀呀！”霍月华抢答道。

“噢！”霍有雪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向秀秀，“秀秀！这些年生得越发精致了！以前家里人还总说你长得不如我，我倒是觉得你要俏些。”

秀秀听这话很不自在，有可能是因为她当时年纪太小了，她不记得家里人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她很清楚，霍有雪这次是冲着锦上珠整家公司的财产和霍家当家回来的。撇开那些觊觎上位的男人不说，按霍家的传统择家主，当家一定是霍玲，霍玲如今指望不上，那只能诞生在秀秀和霍有雪中间。

霍有雪见秀秀不说话，倒也不尴尬，继续说道：“你可别以为我忘了你，我给你带了些国外的点心，在行李箱里。我就记得你小时候特别贪甜。”

“谢谢。”秀秀见她表现得如此热情，也不好翻脸，对她笑了笑，就问起她在国外的事情。

从前都有解雨臣帮她，这次解雨臣却仍在医院昏迷不醒。秀秀攥着披肩暗下决心，九门协会锦上珠的位置，她一定要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