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空着,下次数学上不了一百五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天墨其他的不行,现在不学更不行,但数学方面是华罗庚在世,想考多少就考多少,这次他控分凑了个六十六,吉利。
“我不要吉利,我要一百五,好看。”
要不是宁帆没进医院,天墨都要怀疑他被自己那一杯豆浆给泼傻了。
羽南和面前的男人面面相觑,羽南只是盯着他头上的枪留下的疤,而羽南因为热拉开校服拉链,露出纯手工编制的红绳项链,面前的男人就一直盯着。
羽南似乎在这个男人嘴里听到了他母亲的名字,很小很浅的一个凝字。
有枪疤,知道他母亲的名字,而且流露出这种惋惜伤感和通达欣慰的神情,这个人只能是他母亲的战友,而且关系一定很好。
当年母亲去世时他才三岁,唯一能了解他母亲的,只有母亲给他留下的视频和相册。
这个人是在相册的第一张军营合照里最中间的人,后面标的名字是慕封,母亲所在军营的班长,而且母亲去世的那一日,是这个男人抱着他站在母亲墓前,还破口大骂着邵宁。
那天雨很大,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这个人脸上有水珠滑落到他的手背上,凉凉的,感觉很悲哀。
不过因为那时候年龄小,并不记得多少。
零一年羽凝怀有身孕,却因为那年地震频发,作为当时最有能力的军医,为了救人,她没有选择休假,那次在搜救是四川盐源,倾盆暴雨,四周十分嘈杂,痛哭声,呼救声还有建筑材料,等他的声音在那样危急的环境下。
羽凝听到了不远处的地下埋着一个老爷爷,赶忙招呼慕封他们救人。
安置好老人之后,她准备再出去,就被慕封的妻子拦住了“阿凝,你不能再出去了,让他们把人送进来吧,这种天气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腹的孩子想想。”
其他人也应声劝她别出去了,而羽凝借口出去拿东西就有往外走。
“我帮你拿。”慕夫人连忙拦住她。
羽凝摇着头就往外走,慕夫人还没来得及跟上去,羽凝就突发低血糖晕厥过去。
由于劳累过度,羽凝持续发高烧,腹中的胎儿情况并不好,在疯狂侵蚀羽凝的身体,早产难产的可能性都很大。
监护室里有她的战友,朋友,她救过的所有人,那个老爷爷也在,唯独不见她的亲属。
父母——在南海巩固海防建设,而丈夫早已跟她离婚,连有这个孩子都不知道。
最初所有人都劝她打掉这个孩子。
可羽凝不愿,她是个医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离世,更不可能自己亲手毁掉一条生命。
即使……
这是个本不该存在的意外。
那日邵宁在外喝醉了酒,回到家后如漆似胶的对羽凝下了手,他本不爱羽凝的,可那日酒里被下了药,意识模糊不清,误将羽凝认成了他所爱的人。
自那以后邵宁和羽凝说话只是只言片语,直到一个月后军中体检显示羽凝怀有身孕。
羽凝主动向邵宁提出了离婚“你我本就是因为长辈的一纸婚约而成,现在爷爷他们不在了,这段孽缘早该结束了,你能去找你喜欢的她,而我也可以重获自由。”
说完不等邵宁回应,羽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无人知晓说这句话羽凝是满脸泪水,心有多痛,泪有多苦,更无人知晓她那时早已爱上邵宁。
之后几个月羽凝都在病房里度过,直到生产的那一日。
手术室大门紧闭,里面与外面如同两个世界,里面与病魔殊死搏斗,却不知输赢,但每个医护人员都坚定他们不能输,而外面只能等一个结果,或会喜极而泣,或会悲痛欲绝。
他们依稀的记得羽凝在进去之前对医生说如果有什么问题,先保孩子,然后有对他们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替她照顾好孩子。
论一个人命攸关的手术最害怕的是什么?
没有到手术结束的规定时间,中途中手术室门开了。
医生拿着一个协议书出来找羽凝的亲属,唤了两次都无人应,周围是一片死寂。
真是讽刺,她手术室门口很热闹,但没有一个是她的亲属。
慕封还算平静,说“医生,我帮她签可以吗?”
“这次剖腹产人命攸关,所以还是建议亲属签字。”
“医生,她的父母都不在北京,她在北京就只有我们了。”
一直在椅子上出神的慕夫人一下子从座椅上跳起来,扒住医生的胳膊,“医生,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她救了很多人,如果她能活着,她还能……能救更多的人,她才二十六,不该就离开了啊……”
慕夫人被深深的刺痛了心,泪水不由自主的涌出来,哽咽了喉。
“我们只能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