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谁才是骗子
丝桐一惊。
好快的速度!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她顺道扯掉男子的蒙面,就算是死她也要看清对方的样子!
清亮的月光下显现出一张轮廓分明却并不锋利的俊容来。
看到这张脸的丝桐倏然恍惚,她甚至有个想法,面前的男子若是化成琴,便是比她的凰鸣还要精致百倍。
感受到颈项上的力度,丝桐有了定数,她知他聚力只在一瞬,更何况他抱着断琴不便,只是单手掐她,于是左掌给他腰一记。趁他分神躲开的档口,右手掰开他的虎口,脱离掌控的丝桐后退几步,咬牙切齿道:“趁人不备,卑鄙!”
男子居高临下看她。
“你若是她,便不应是这个名。你若不是她,便不应做出这床琴。”
丝桐皱眉。
“不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名是我爹取的,琴也是我亲手做的!”
“‘凰鸣’为临象乡斫琴名师柳子郁独女所创,本王与斫琴柳家是旧相识,当时柳家乃本王母妃御用斫琴师,后突生变故,柳家被灭门,其独女不知所踪,本王苦寻多年无果。柳子郁独女另有姓名,你冒充,还胆大不用原名,真以为能瞒天过海,取而代之。”
丝桐沉下脸。
“自称本王,你究竟是谁。”
“朱明烟。”
丝桐心里“咯噔”一下,她不可置信道:“你是安王?”
朱明烟,大晋的六皇子,当今的安王。
任是足不出户的人也应听过这个鼎鼎大名,相传他貌若天人之姿,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风流无度,无情无心。
……噗。
她没忍住。
“哈哈哈哈!怎会有王爷穿成这个样子出来,罢了,姑且当你是王爷。”丝桐抹走笑出的眼泪花,
“故事编的很是精彩,可惜全然不对,我爹娘都活得好好的。我家生意我不过问,但确实有见贵人来访,我们一家老实本分,否则也不会被邻里嚼些闲言碎语,根本不会招致什么灭门灾祸,你莫说这些徒生晦气!我自小跟着爹学习如何斫琴,大了想要来昭京自立门户,你怕不是记错了!难不成又是我无意间抢了谁的生意,托你过来污蔑人?”
面对丝桐最后的无礼讥讽,朱明烟唇边透着瘆人的笑意。
“本王绝不允许有人冒充故人之女,强行狡辩,该死。”
丝桐并不怵,今日三番两次触霉头,已让她十分烦躁,她眼寒如冰。
“如此只能证明你才是那个假的。现在,把琴给我!”
“不可能。”
“很好,不给我琴还掐我脖子,那休怪我!”
丝桐五指张开,直朝朱明烟而去,这时,一股强大的内气朝丝桐冲来,她暗叫糟糕,对方好强的功力!她躲避不及,被击中倒地,呕出一口血来。
一个青色身影从天而降,他腰佩长刀,冷眉峻目,眉心一点痣,颇有慈悲众生之感。
只见他朝朱明烟微微欠身。“王爷,属下来迟了。”
他真的是王爷!
丝桐擦掉血,深喘一口。
那侍卫武功强横,她不是他的对手,看来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
至于琴……丝桐心痛,看来只能来日再取了!
她寻机欲走,然而就在她移步之时,朱明烟对着青衣侍卫比了一个手势。
青衣侍卫旋即以快到肉眼不可及的速度来到她身旁,对着她颈后一记斜劈,丝桐瞬间晕了过去。
“王爷,要如何处置。”
朱明烟突然一个身形不稳,青衣侍卫忙扶住他,只见朱明烟额间发汗,细密的汗珠汇成一处自脸颊滚落,青筋暴起,像在抵抗着巨大的痛苦。
“王爷!还未到丑时,为何……”
朱明烟虚弱道,“应是方才运功所致……”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却似有好几人同时在说。
青衣侍卫眉头拧成麻花,静默等待朱明烟自行恢复。
半晌后,朱明烟才稍稍好转,他指着丝桐。
“守君,带她回松月楼,你那一掌怕是有些重,去让隽云看看。”
“王爷,你可是要去一善堂?方才一善堂那老头告错了属下时间,否则定能准时赶到。”
“是我让他说错的,就想看看自己能逃到什么程度,结果还不错,本想今日收获只是本制琴书,不曾想还多了一个。”朱明烟看向怀里的断琴,目光逐渐凝重。“对了守君,还有……”
时至深夜,街边灯火稀松,行人零星,唯有松月楼还亮着光,里面还很热闹。
一位年岁不出十八九的圆脸少女微笑着,优雅地拾阶而上,她来到一个房门前,柔荑轻推,进屋俏声道:“回老板,于公子又想赊账。”
“他老子替人背锅,恐是活不到年中,你告诉他,要是给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