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身亡
“她已经知道凶手的身份了。”
“怎么可能?”夏沐薇大惊,“手心手背看一眼就能知道谁是凶手,她以为她是神仙吗?”
“她就是神仙,”孙元景愤然维护道,“易安不会骗人的。”
夏沐薇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将修明公主拉入战局,说道:“挽星,你觉得呢?易安是不是骗人?”
“未必是骗人,她可能是在向凶手施压,让凶手主动露出马脚。”修明公主的表达很委婉,但是言外之意,还是不相信易安已经察觉凶手身份,更不认为她能给凶手定罪。
“凶手是谁?”海大人问道。
易安直指站在队伍末梢的小堂倌,厉声道:“凶手就是你!”
“大人,冤枉啊,大人!”小堂倌跪倒在地,哀求道,“小人与甄主事无冤无仇,怎么会无端杀害他呢?诸位大人,要为小人做主啊!”
小堂倌眉目清秀,男身女相,哭得悲天抢地,令人心生怜悯,致使众人不得不开始疑心易安的指证,唯独俞婕对易安深信不疑。
“安儿,既然小堂倌高呼冤枉,”俞婕挺身而出,“你且细说说你的推论,让诸公领会个清楚明白!”
“只要能够看清案件的本质,撇除凶手故意布置出来的表象,我们就能看穿真凶的身份。”易安说道,“诸位觉得甄主事的死因是什么?”
“中毒身亡,现场不是很明显吗?”布衣仵作说道。
“正确!甄主事就是中毒身亡。那么,凶手下毒杀害甄主事的手法是什么呢?”
“酒里有毒,”商贾客人说道,“仵作以银针试探,见银针泛黑!”
“错!”
“哪里有错?”布衣仵作不服气,厉声问道,“银针试毒有错吗?”
“不!酒里确实有毒,但是,害死甄主事的毒不是酒里的毒。”
“可笑!不是酒里的毒,又会是哪里的毒?哪里还有毒?”
“在给甄主事验尸的时候,我注意到甄主事耳背有一处极其微小的针刺伤,伤口发黑,不仔细查看,容易错误诊断为黑痣。而正是此处不起眼的刺伤,导致了甄主事的毒发身亡。”易安一面说,一面走到小堂倌前面,抓起他的右手,说道,“你学过医!”
“那又怎样?”小堂倌抽回手,脸色已经煞白,神色也不再是楚楚可怜的模样,而是目光中带着杀意,“学过医就是凶手吗?”
“学过医不一定是凶手,可是,在座众人,既学过医,又有行凶机会的人,只有你一个。因而,凶手必然就是你!”
“呵呵,可笑!凭什么说只有我才有行凶机会?”
“诸位宾客都沉浸于曲水流觞的游戏,水公子作为令官,更加不可能分神。堂中,有机会行凶的人,便是四位堂倌。堂倌要为宾客们服务,所以,即便你们在堂内来回走动,也不会引起过多的关注和怀疑,因而为你创造了行凶机会。另外三位堂倌,指尖没有老茧,指头亦没有药物气熏的痕迹,唯独你两者皆备,佐证了你有过学医经历而他们没有。你擅使银针,才能在死者耳后造成那样的针痕。”
“证据呢?你说的都是你的推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是凶手。”
“你一定是在出去通知官差的时候把证据都毁掉了吧?”
“我没有杀人,你自然找不到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的计划很完美,如果不是许大人意外出现的话,你几乎就要逍遥法外了。”易安摇摇头,说道,“有件东西,你根本来不及处理。而它,摧毁了你完美的杀人计划!”
易安走向小堂倌放置酒壶的桌案,一个个揭开壶口又盖上,随着易安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延续,小堂倌终于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咬牙切齿地嘶喊道:“他该死!他就是个畜生!他该死!啊!”
易安找出那个半满的酒壶,说道:“要不是许大人来得太快,在县衙官差到来之前,你还有机会倒干净壶里的酒。无论有什么苦衷,都不该成为你杀人的理由!”
“是吗?你知道他对做过什么吗?你知道吗?”
“够啦!杀人偿命,还有什么好狡辩?”俞婕制止了小堂倌的发泄,命捕快将人押走,转而说道,“回家罢?”
“俞大人,不急!”没等易安开口,许楠枝抢先说道,“能否暂借易仵作一用?”
“安儿,你觉得呢?你是不是太累了,要回家休息了?”
易安微微蹙额,说道:“娘亲,孩儿没事,您先回!”
俞婕微微一笑,向许楠枝拱手施礼道:“劳许大人照顾好小女!小女刚经历过一场瘟疫,身上还没有大好,经不起折腾!”
“俞大人放心将人将给本官,本官定护易小友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