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澜衔川·天风之四

曾经了。

“你所期待的未来不会到来，我亦绝无可能成为你的帮凶。

“苏琼音已死，无人能逆天而行。”

谢钧听着，渐渐收敛了所有神色，看向鹤长天的目中现出凶光。

鹤长天说这些话时，不惧不怒地与谢钧对视。

就在话音落下的刹那，鹤长天猛然动作，一脚掀翻桌案，沉重木桌向谢钧迎面盖去！

谢钧旋即踢开椅子后撤，一掌拍去，整张桌案瞬间从中央爆裂开来，木块与碎屑纷飞。

与此同时，鹤长天“唰”地抽出长剑，对仍呆立在原地的鹤天风谷弟子喝道：“去毁掉静阁所有的藏书！”

两个弟子已然被这阵仗吓傻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心中虽有疑惑，但他们能察觉到这个命令至关重要，于是本能地遵从，当即向门外跑去。

桌案于半空四散崩裂，其中心处有寒光一闪，正是鹤长天持剑跃起，穿越零散碎木，借木块遮挡谢钧视线，奇袭而至！

谢钧当即出掌相迎，将剑锋击得偏离一寸。

鹤长天运轻功踩上一块碎木借力，手腕一转，调整方向再度刺向谢钧。

两人交锋数次，鹤长天渐渐落了下风，被谢钧一掌击中胸口，倒飞出去撞上墙壁，吐出了一口鲜血。

谢钧在距鹤长天五步远处站定，面露愠色：“我明明可以直接动手来抢，却还是选择对你好言相劝，正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鹤长天捂着胸口眉头微蹙，一时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谢钧向门外望了一眼，转回头笑道：“你以为拦住我，就能给你的那些弟子们争取时间毁去浮生蛊了吗？

“那可要让你失望了，毕竟我并非孤身前来，我手下死士，已经埋伏在这附近多时了。

“你自以为是的‘先发制人’，实则是为你的弟子们敲响了送命的丧钟。”

鹤长天勉力站直身体，调整自己的呼吸，艰难吐字：“我本就没对卑劣者抱有任何期待，但只要有一线可能，我也不能让你如愿。”

谢钧不解道：“这么干脆地与我动手，难道你就一点儿不顾你弟弟的死活吗？”

鹤长天道：“如果我为了让他苟活于世，而去做违背良心之事，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责。即便身死，九泉之下我亦无颜见我父母。”

谢钧看着鹤长天略微出神，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静了静才又开口，语气中的戏谑消逝无踪：“如此大义凛然，也要凭本事说话才行。就你的剑法，不是我的对手。”

谢钧再一次与之相商：“现在放下剑，我方才说的条件依然有效。”

“的确，我赢不了你。”鹤长天稍稍缓过来了一些，用手背擦去唇上血迹，轻声道，“但这不会成为我屈从于暴行的理由。”

言罢，鹤长天再度提剑向谢钧刺去——

*****

就在鹤长天与谢钧于前厅激战之际，鹤天风谷中也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杀。

方才冲出前厅的两名弟子往山上的静阁方向跑去，但还没跑几步，其中一人就被从天而降的一名化章门死士砍倒。

另一人惊恐尖叫，软着腿向前奔逃。

她一边跑一边喊，喊的却不是“救命”或是“敌袭”，而是“毁掉静阁所有藏书”。

喊着喊着，她突然意识到，她不知道开启静阁的密钥，要找到师兄才行。

就是这一瞬迟疑，让她没能躲开死士的追击。

腹部鲜血涌出的那刻，她在愈发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大师兄正朝她奔来。

她拼尽最后的气力喊出鹤长天的托付，随即倒下。

刀剑相接，厮杀声引来了其他弟子。

他们努力聚在一起，结成战团，与化章门的死士们对抗。

鹤天风谷虽然也教习剑法，但本质更像书院，弟子们的武艺都不算强。

弟子们很快显出颓势，死伤越来越多，彼此掩护着退向静阁。

在化章门死士的密集攻势下，终于有知道密钥的人冲进了静阁所在的书房。

他飞快移动黑白子，开启静阁，拿起放在蜡烛旁的火折子冲进去，想要一举烧掉所有书。

但就在火焰即将舔舐到书页的瞬间，一柄长刀自他背后飞来，一下子将其当胸贯穿。

这名弟子即刻毙命，一头撞翻了书案，火折子掉在地上滚了几滚，熄灭了。

大师兄目睹此景，怒到极点，暴起一剑斩倒杀人的死士。

他冲入战团，拖住正欲围上来的死士，给其他弟子争取到了趁机逃入静阁的机会。

直至外面只剩下他自己，大师兄义无反顾地一剑挑关上装有棋盘的锦匣。

随即机括声响，书架复位，静阁门关。

其余弟子在静阁内纷纷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大师兄”，甚至有人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