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真觉得亏欠我这么大了才想起来？”闻莺不屑道，“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了，不像小孩那么好哄了。”

“那你妈说要来接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拒绝？”

林燕子这话一下就戳到了闻莺，她哑然。

是的，她就是这么没出息。她觉得自己的心常年浸透在数九寒天里，已经是冻得梆硬。即便父母以后想怎么补偿挽回她，她肯定都会无动于衷的。但是她错了，赵晶莹那话一出来就剖开了她的内心，化了那皑皑白雪，难以言状的欣喜期待冒出。

这些年练就的冷硬心肠，对所有事情都能做到无所谓的态度，在那一刻全数顷刻倒塌。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闻莺看着林燕子道，“咱们现在都是一样的，身不由己。”

“是啊。”林燕子笑笑。

“唉——”闻莺大声叹了口气，“人为什么不能一出生就独立呢？非要有家人亲戚这种玩意，人情世故啊！”

“你整天想什么呢！说不定你妈是接你享福去的，你之前不是说让她打钱都很干脆，也不少给，肯定是个有钱的主。”林燕子弯腰捡起杂草扔向一边，脖间的吊坠垂了下来。

“有钱又怎样？赵晶莹打过来的钱，除了给我交学费，那些钱不是给我舅舅了就是补贴他们自己了。”闻莺抿抿有些干巴的唇，扯了扯身上宽大的衣服，“对于我呢，只要饿不死我，连件多余的衣服都不会想起来给我买的。”

她穿的衣服都是她舅舅不要的衣服。

林燕子笑而不语。

闻莺瞅了瞅她身上的女孩样式的衣服，虽然陈旧但是干净，是她堂姐妹穿不了给她的。

要说她俩性格其实差很多，能玩在一块就因为两人处境大同小异。

闻莺是有娘生没爹要的野种，林燕子是被捡回来的弃婴。

赵晶莹来的时候，闻莺在溪边洗鞋。

提着桶回到家，闻莺就看到了坐在客厅穿着打扮光鲜亮丽的女人，与村子格格不入是闻莺看到赵晶莹的第一印象。

“莺莺？”赵晶莹笑意盈盈的唤她。

闻莺的目光看她和看其他人没有区别，淡淡地点点头。

“我是你妈妈。就算没见过，我也是一眼就知道你是我女儿，长得和我很像。”赵晶莹往闻莺身前凑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双盈盈秋水的杏眸里溢满温情。

闻莺却不这么觉得，村里人说赵晶莹长得像个狐狸精似的，可没说她像狐狸精。

显然外婆他们已经和赵晶莹聊了一会儿了，外婆对着赵晶莹脸上尽是和善的嘘寒问暖，外公平日里皱着眉头现在也已经平整，舅舅更是一脸笑嘻嘻的一口一个姐姐的喊着。

真是其乐融融的重逢。

赵晶莹视线扫过闻莺身上的衣物和手里提着的桶，意味深长道：“爸妈把莺莺教育的很勤快懂事。”

“嗐，哪是我们，是莺莺自己懂事，根本就不用我们操心，听话得很。”外婆顺着赵晶莹的话道。

赵晶莹淡笑不语，让闻莺放下桶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身边，一副慈母做派。

“唉，金银你也知道我和你爸没什么本事，给不了莺莺吃穿上什么好的条件。”外婆用闻莺从未见过的和蔼眼神心疼的看着她，“莺莺跟着我们受苦了。”

闻莺瞧着外婆挤出两滴泪还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接着倾诉：“莺莺从小就身体弱经常生病，你寄回来的那些钱我们都花在了闻莺身上。你弟弟上学以来，都是我和你爸省吃俭用的供他，你弟弟也体谅我们，没课的时候就兼职赚些生活费……”

闻莺心中暗暗吐槽，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体弱多病？外婆说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妈，”赵晶莹打断外婆的抽噎，“我知道你不容易，莺莺你们照顾的也挺好的，我这些年打的钱没白花。这些年你们也辛苦了，这卡里的钱是我孝顺你和爸的，也是给你们这些年的辛苦费了。”

赵晶莹从她的软皮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密码在卡后面。”

外婆拿起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看，小心问道：“卡里有多少钱啊？”

“不多，二十万。”

“二……二十万呐……”外婆有些吃惊，二十万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不小的一笔数目了，倒是没想到这个高中毕业的女儿现在混得这么好。

“姐姐，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我今年也大三了，明年就要实习了，也不知道工作好不好找？”赵明轩一番愁眉苦脸。

外公全程没有参与，坐在一边点燃卷烟默默抽着，劣质的烟雾散在不大的屋子里，闻莺看到赵晶莹微微蹙眉皱了皱鼻头。

“没干什么呢，明轩你是大学生，以后肯定比姐姐混得还好。”赵晶莹避重就轻的吹捧两句。

赵明轩如赵晶莹想的那般沾沾自喜起来。

闻莺知道赵明轩都的那大学是外婆千辛万苦拉下脸面托关系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