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闻莺洗好碗收拾好桌面和灶台，外婆就拿着手机过来了。

擦了擦手，闻莺拨通了赵晶莹的电话。

“喂？”电话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是我，闻莺。要交学费了，外婆让你打钱过来。”闻莺语气平淡。

“奥~莺莺啊，这事过段时间说啊，妈妈到时候再给你打回去。”

“嗯。”闻莺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外婆，“她说过几天。”

“好，你快洗澡睡觉去吧，明天记得把衣服洗了啊。”外婆笑盈盈的交代道。

“知道。”

洗好澡换下身上黏腻的衣服，闻莺湿着头发坐在院子里晾头发。听着二楼传来的电视声音和舅舅在房间里打游戏的暴躁骂声，闻莺一边驱赶着蚊虫一边盯着天上的星河发呆。

她没见过赵晶莹，每次打电话都是找她要钱，而且赵晶莹对她都是很冷淡的语气，从来不叫她莺莺，更不会自称妈妈。

第二天天光大亮，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闻莺提着两桶衣服就往溪边去。

溪流两边卧着几块大石块，闻莺到的时候，林燕子已经占了一块石头正从桶里把衣服取出来，看见闻莺下来笑着和她打招呼：“闻莺你也来这么早啊。”

“趁着现在凉快把衣服洗了，而且一会人就多了，我可不想参与那些妇女让人讨厌的八卦中。”闻莺走到林燕子对面的石头前放下桶，找了块干净些的石头垫在屁股底下，就开始浆洗。

闻莺将衣服打湿抹上洗衣粉放在石头上一边揉搓一边和林燕子聊天：“燕子，和你说个事。”

“你说。”

“昨晚我和赵晶莹打电话要钱的时候，她态度很奇怪。不仅语气温和的叫我莺莺，还自称妈妈。这次她也没有挂了电话就打钱过来，反而让我等段时间。你说她要搞什么鬼？”闻莺皱着眉头和林燕子道。

闻莺生父不详，是赵晶莹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生的事情在村子里不是秘密。

“会不会是你妈妈最近没钱了？”林燕子猜测。

“我觉得不会。虽然我不知道她干什么工作，但是这些年她打钱就很爽快，没有一次像昨晚那样的。”闻莺摇头。

“那……有没有可能，你妈妈找到你爸爸了？在和你爸爸商量要不要把你接到身边，这次才让你等等的。”

这下闻莺沉默了，这个可能很有可能。

林燕子看着陷入沉思的闻莺问：“闻莺，要是真的是这样，你会跟着你爸妈走吗？”

“……我不知道。”闻莺缄默了好一会才回，“赵晶莹根本就不在乎我。小时候看着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我也会找我的父母。虽然我不知道爸爸是谁，但是我能和妈妈联系上。我就总是盼望她能回来看看我，但是除了电话里冷漠的声音，我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我总觉得爸爸应该也不是很在意我的，要不然为什么不来看我，我也不会被叫做野种……”

小时候她还会喊赵晶莹妈妈，但是电话那边总是回她冷漠的“嗯”。每当她想分享自己的生活给赵晶莹的时候，她总说自己很忙，没空听闻莺讲那些废话。时间久了，她的思念也就泯灭了，接通电话就直奔主题，等确定电话那边的回复后就挂断。

“再忙也不会一次都不回来看你，咱们村里其他孩子出去打工的父母，每到过年都会回来的。我爸妈过年也一定会带着弟弟回来的。”林燕子右手扬起捣衣棒槌一下一下的拍打着衣服，左手将衣服翻面。

“我怎么能和你们比……”闻莺小声嘟囔了句。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她不是说过几天打钱，到时候要是没打钱，你外婆肯定还会让你再联系你妈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嗯。”

闻莺抛开杂念，加快速度洗衣服，在大人们到来之前全部洗好提桶就走人。

一个星期了赵晶莹的钱还是没有打过来，外婆等不及了让闻莺再打过去。闻莺接过手机正准备打，手机响起了铃声，是赵晶莹。

按下接听键再打开免提，赵晶莹轻柔的声音传来：“是莺莺吗？我是妈妈。”

“嗯，我是闻莺。”

“莺莺啊，妈妈来接你和我一起生活怎么样？”

“……”

从那天赵晶莹来电说要接闻莺到身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两天外婆难得没有把她的一天安排的满当，不像平日里就看不得她闲着的样子。

闻莺来找林燕子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地里除草。

“还真被你这开了光的口说对了，赵晶莹真要来接我了。”闻莺坐在田埂上拔着手边的杂草。

“和你爸爸一起来？”林燕子停下锄头问道。

“不知道，”闻莺摇头，“她没说。”

“不管他们是不是一起来，总归是想起你，想要把这些年亏欠你的补偿回来了。”林燕子继续挥舞着锄头。

“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