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

年岁不大，但在青州城有些名望。而且她和陈老太妃所谓的故人还有牵扯，说不定还有什么隐藏背景不为人知。

“殿下在看窦小姐？”

李婠南承认：“是个娇弱美人！”

“美人是美人，娇不娇弱倒不一定！”

李婠南做好奇模样，道：“噢？商老板何出此言呐！”

“这话我说不好，待过几日，老太妃的葬礼结束，殿下去刊和坊看看就能得到答案了！”商露脸上的表情变化少，让人不好猜她心思。

在跪跪起起、哭哭喊喊的声音里，告别了陈老太妃在这世间的最后时光。

她的棺木不必运送皇陵安葬，可就葬在青州。

封棺之前，李婠南看着陈王又把那个绣囊塞回到陈老太妃的手里，如此她又做回了容娘。苏玉姑姑是殉主，就葬在她的旁边。

陈王想，她们一家人在下面已经团聚了吧！那我呢，我将来死后，会见到谁呢？父皇会和太宗皇后以及早夭的嫡次子团聚，母妃和聂生以及苏玉姑姑团聚，那自己呢？谁又在等待自己，自己还有谁可以等待！

葬礼一结束，各地藩王也要陆陆续续的回到封地去，只有李婠南和朝林大长公主还没有离开青州。

朝林大公主上次回皇城还是在先帝驾崩的时候，这次已经向皇帝请旨回安和去，便可和李婠南同行。

李婠南倒是不着急回。

李朝有一个亡者三日做回宴的习俗，就是亡者下葬后的第三天，再次宴请亲朋好友，告慰亡者宽心，留在世间的人很好，不必挂怀，且安心去。

做回宴一般就较为简单一些，陈王就请了些平日里往来多的，关系较好的，没有大办。

青州总督今日是一身常服，带着自己的儿子到前厅给李婠南她们请安。

“固国大长公主殿下万安！朝林大长公主殿下万安！安平公主万安！”青州总督先是朝正前方的李婠南拜，而后又向左右两边再拜。

其子程君尧也跟着他父亲来拜。

她们前两日都已经见过程君尧，程君尧今岁有二十一，不同于他爹的小心翼翼，他看起来是个外向跳脱没心机的，从身体自然反应就能把他猜的七七八八的那种。

朝林大长公主慈爱的看着他，称赞道：“君尧这孩子，不仅是一表人才，这几日瞧下来也是能干的很！”

“朝林大长公主真是谬赞了，只能说这小子长得算是能看过眼，至于能干，也是大长公主好意抬举他。”青州总督倒是谦虚的很，程君尧的长相若是只能算得上能看，那天底下就没几个算好看的了。

李婠南早先没注意，这才了然，原来朝林大长公主和皇帝的小算盘倒是打到一起去了。

青州是个香饽饽，青州总督也是。

程识卿是有些真本事的，是太宗亲自封的青州总督，稳坐其位这么多年。虽说天下都是皇帝的臣民，但这个臣不是皇帝完全信任的，他当然要趁机采取一些措施。

联姻便是最好的选择。

程识卿大女儿嫁的是青州属地内的下官，小女儿程君珞如今刚满十三，便就只有程君尧了。

皇帝终究还是偏心安平的，若是程君尧真能看上安平，谢氏母女三人便是有了真正能撑腰的了。

朝林大长公主也看中程君尧一点儿也不让人惊讶，程君尧确实是上好的选择。如果人对优秀的人或事物与普通的无异对待，那便真是脑子不好使。

程君尧选不选萧黛欢李婠南不关心，想来反正他不会选安平。

若是今日是什么连城总督、惠州总督，李婠南不介意顺水推舟，也算是巩固皇权了，是她的人还是皇帝的人，也不需要分那么清楚。但偏巧是青州总督，偏巧是陈王的封地，若是程识卿因为联姻，完完全全成了皇帝的人，陈王将来在青州定然有诸多限制。

李婠南不能给他挖坑。

那就只能给皇帝挖坑了。

皇帝没有同她言明此事，但应该是跟安平透过底了，这是安平的大好机会，以她的身份，在皇城未必能嫁得好，没有比程君尧更好的选择了。

但程君尧不是萝卜白菜任她们挑选，也不是能够随意为之赐婚的，程君尧如何选，全凭她们的手段。

李婠南在初到青州城那日，刚好遇到黎川行刺，也算是给李婠南个机会给程识卿下马威，他这小心翼翼的性子，怕是对皇族避之不及，要是程君尧娶个公主，他日后别想睡个好觉了。

程君尧笑的纯真，让人觉得他无比的干净爽朗，特别容易带动别人的情绪：“朝林大长公主殿下，我这人不经夸的，爱得意忘形，您还是少夸我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