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
路芋刚体会到一两秒的安静,再次面对这喧嚣的世界真的是要心态崩溃。墨镜下的眼底莫名涌上一丝酸涩感,皮肤上汗毛竖起,她强自定下心神,忽略对方不善的眼神,决定最后验证一番。
路芋摊开自己的左掌,相同款式的耳机在掌心里摇晃两下。
焦裕寅以为对方是在用相同的不礼貌,回敬自己,借此表达不满。焦裕寅不想和她计较,伸长手臂去够自己的耳机。焦裕寅怎么也想不到,伸出的手指被怪女人握在手心。
“干嘛?”他出声时,能感觉到对方的手还在颤抖,他强行扣出自己的耳机,甩开怪女人的手,转身朝着北侧街道走去。
刚刚的画面,奇怪得很。焦裕寅联想到了很多场景,有痴情少女拯救失忆男友,有女流氓瞄准猎物,还有失散多年的母子认亲。一个比一个奇葩。
焦裕寅走过这一波三折的斑马线,吐了口气。只怪画面太惊悚,那一瞬间,他甚至不敢呼吸。那女人穿着打扮怪异,大热天的捂得严严实实,黑眼圈重的吓人,耳机里的音乐能震穿鼓膜,互相还个耳机,竟然还反复摸手,这都不是用“女流氓”能概括的了。
焦裕寅气儿还没喘匀乎,身侧就响起阴恻恻的声音。
“帅哥,你好,我叫路芋。我们很有缘,认识一下。”路芋伸出手,摆出友好握手的姿态。路芋的声音偏清冷,现下特意调整出一点撒娇卖萌的音调来,发出来的声音变得不伦不类,有点渗人。
路芋活了二十三年,从没体会过刚刚那几秒的安静。她也终于理清了状况,原来不是这人教养好,被撞到了心里都没怨气儿。而是自己的读心术在这人面前是失效的。更加令人惊喜的是,只要触摸到这人,竟然可以屏蔽所有人的心声。这可是救命稻草啊。
路芋读不出焦裕寅的想法,只能试探着用一些自以为礼貌和善的行为拉进关系。所以她就摘掉墨镜以示尊重,暴露出大黑眼圈;摘掉帽子表达重视,就任由额头汗涔涔的;捏着嗓子说话装嗲,就把人直接吓跑了。
焦裕寅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他甚至有一秒钟怀疑这人是大哥或二哥派来刺杀自己的。他没再吭声,直接转身就跑。路芋不得不在后面追赶。
焦裕寅一边朝着西边跑动,一边拨通最近通话的号码。“我被一个疯女人缠上了,西北路口有可疑的人吗?”
“西北路口目前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这片街上是大曲小曲两兄弟守着,我让他俩多留意,现在需要派小曲过去拦下那女人吗?”
“不,敌暗我明,不知道还有什么后招,先不要打草惊蛇。”焦裕寅向后头扫了一眼,那女人还追着,这什么怪人。他好歹也有一米九,大长腿跑起来应该没几个人能跟得上才对。
“那原定计划变动吗?”电话那端声音发沉。
焦裕寅将手机揣进斜背包里,调整了下耳机,脚下加速。“计划不变。再耽搁,怕夜长梦多,机场别留人盯,容易露底。”
焦裕寅怕被附近跟踪的人察觉异样,并不敢做太多安排,只能尽力把身后的怪人甩远一点。天不遂人愿啊,焦裕寅刚转过一个巷口,斜挎包就被人抓住了。
“等等我,呼…呼。” 路芋气喘吁吁,失眠了好多天,今天的身体状态实在有些虚弱,现下已经有脱力的感觉了。这面对救命稻草嘛,没点吸引力怎么留出人。路芋也不管对方摊上的是大事小事了,直接开口:“焦裕寅是吧,有人跟踪你。”
焦裕寅瞳孔扩大了一小圈。对方能直呼自己的名字,直白地说出有人跟踪自己,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多年的警觉性和高机动性让焦裕寅瞬间有了动作。
焦裕寅手肘弯起,大力后击,迅速转身拧过背包上的手腕,再捉住另一只细白手腕,单手扣在手掌中。身体弯曲,将对方怼到转角处的阴影中。“你是谁的人?”
路芋脸颊贴向粗糙的白漆砖面,她既享受脑海中的片刻安宁,又因手腕、脖颈和脸颊的刺痛而颦眉。“我去!怎么还是右脸,疼死了。”
焦裕寅一过手,判断出这人现在虚弱得很,这样来看可能不是大哥二哥那边派来的,但这人身份存疑是肯定的。焦裕寅排除了最大的风险,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口中的话语倒还是审问的语气。“交代真实姓名、身份、跟踪动机。”
路芋眼角彪出一颗泪滴。“路芋就是我本名,我不是跟踪你的人,这路上倒是有很多。我也没恶意。你能先松松劲儿吗?”路芋挪了下脚步,调整体态,好像试图减小些右脸上的摩擦力。
焦裕寅松开按在路芋脖子上的左手,右手没松,依旧紧紧抓着路芋的手腕。
路芋倒是挺希望对方触碰自己久一些,直下腰板,对着白色墙壁继续道:“我说出来你别害怕,首先我不是疯子。我就是,会读心术,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因为刚刚一路上听到好几个关于你名字的心声,他们说你被疯女人吓傻了,我合计着应该是说咱俩。呵呵呵呵。”路芋尴尬地笑给墙壁看。
“我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