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岛上余桃馆
他正想拉着雪回去,就听雪指着第一座小楼上挂的牌匾问道:“余桃馆……这是食肆?你饿了吗?要进去吃点东西吗?”
还未等封慕尘开口,就见楼门口倚着的一个涂脂抹粉的妇人扭着腰转着手帕就上了二人跟前。“哟,两位公子瞧着眼生呐?您二位是第一次上咱们这儿来吧?咱余桃馆的小唱儿活计可好了,您二位想要什么样的尽管开口,包您二位满意呀!”
这荡漾的语调着实让雪受了惊,他战战兢兢道:“小……小唱儿……?”偏巧说话的时候雪越过门口的老鸨子,望见了楼内有许多涂脂抹粉的男童少年。他们穿着裸露、姿态放荡,与恩客们纠纠缠缠,一派奢靡淫丨秽的样子。
老鸨上下打量了一下冷清脱俗的雪和一旁生人勿近的黑袍道人,心道这一个两个看起来都不像是好那口的人。她一甩香帕:“不是找小唱儿的?粉子在后边的春风楼,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儿当我财路。”
雪闹了个大红脸,拉着封慕尘赶紧往岸上走。他低着头小声道:“我数十年未入人界,这……现在的民风竟是如此吗?快走快走……”
封慕尘看着雪的窘样一直噙着笑没有开口,他自然是知道的。当朝百姓丰衣足食,民风开化,娈童之风盛行,只是方才一时没想起来才叫那个老鸨找上了。
二人走出不远,雪又听那老鸨扯着嗓子在那喊:“啊呀楚公子来啦!今儿咱的涟漪两兄弟可都有空呢……您请进您快请进……要两唱哥儿一起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孪生兄弟一起自然是更有趣味。楚公子好兴致哟……您小心脚下,走好嘞!”
径直往岸上走的雪脚下一顿:“涟漪兄弟?”
封慕尘自然也听到了,他笑道:“还想再回去问问?”
雪心中挣扎了一番,还是又回到了余桃馆门前。那老鸨子见二人回了头,喜笑颜开,忙走上前来:“二位这是又想来尝个鲜儿了?快请快请!”
封慕尘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甩到老鸨手中:“问你点事,你刚才说的涟漪兄弟是什么来历?”不用干活还能拿钱,老鸨美滋滋地打开钱袋看看里头有多少钱。
雪小声问道:“你哪来的钱?”
“切磋赢的。无空老道的银子。”
雪无语。吃了别人的,把人揍了一顿,还要拿别人的钱……
老鸨子系上钱袋,这才乐呵呵地开口:“不知二位要打听的是哪两位涟漪兄弟?咱们余桃馆每代的头牌都叫涟漪呀。”
雪和封慕尘对视一眼:“姓古,古漪。另一位想必是叫古涟。”
雪的话一出,老鸨子就变了脸色。她把钱袋子往封慕尘怀里一塞,慌忙道:“没有这人没有这人,钱还你,我不知道。你们快走。”
雪随手从封慕尘怀中掏出钱袋,往前一步又塞给了老鸨。他道:“这位……”说着思索了一下,似乎青楼里的老鸨子都被唤做妈妈。便接着道:“这位妈妈,我不问别的,我就想知道古漪古涟这两个孩子最后是怎么死的?”
“孩子?!他们不是孩子!是妖怪!”老鸨惊恐地抓着雪的胳膊,“你怎么知道他们的?难道他们又活了?!他们是妖怪……是妖怪!”
封慕尘默默上前扒开老鸨的手,他挡在雪面前故作高深道:“咳!此地竟有妖物?!贫道乃是武当门下玄玄子,这位善人可否细说说这妖物的来历,贫道好去除了它替天行道!”
老鸨子刚才就瞧这位气宇轩昂的黑袍道人像是个世外高人,如今听他开口说话,那架势一看就道法高深的样子。她犹豫了好久,终于泄了气般靠着背后的廊柱滑坐到了地上。坐了一会儿,她又撑着站起来,拍拍屁股道:“进来说吧,只不过那时我还没出生,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老鸨子带着雪和封慕尘进了楼里,七拐八拐地到了楼上一间空着的房间。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喝了才缓缓讲起古涟古漪的事。
“大古小古是跟他们娘姓的。这古姓的女子是从外地逃难来的,她来的时候挺着大肚子快要临盆了。”
“我外祖母那时就是余桃馆的妈妈,她见那女子可怜就收留了她。没过多久,那女子就难产生下了一对孪生兄弟,就是古涟和古漪,她自己却血崩而死。两兄弟生下来的时候整座楼都是异香,楼里那些小唱儿们、恩客们全都疯了似地,实在是怪异。”
“那些文人们就爱玩年纪小的,所以大古小古九岁那年,楼里就让他俩接客了。”
“大古很怕生人,性子又很放不开,在我们这种地方过得并不好。而小古,他就不同了。他很听话,让怎么样就怎么样,很会讨客人欢心,所以他一直都是余桃馆的头牌。”
“可是诡异的是,从那一年起,他们就一直都是九岁时的模样。我是在他们十三岁那年出生的,可是直到我六岁,他们的容貌却还丝毫没变。”
“当时的馆主靠着这兄弟俩赚了不少钱,他舍不得砸了这个金饭碗。因此每过几年,他就对外声称又找了新的孪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