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
晏听辞欲为寄愁雪争辩,却被那冷血无情的眼神中伤得头皮发麻,欲言又止。
谷千风连忙撤下他,安抚道:“魔主,请息怒。出兵之事……”
“再聒噪,本座掌下,绝无生机!”
他的话被迫打断,只因鳞魔一身是怒,瞬移而至,浑厚一掌,直盖寄愁雪天灵之上,直叫人惊心动魄。
“义父……”
寄愁雪恭敬喊道。
他委屈的话音微颤,不敢抬头看岐苍的脸色。
义父生气了,他的下场不会好过。
但他心中除了一丝后怕,更多的是自责。
责怪自己为何要自作主张,惹义父不满。
就算这一掌真的掷下,他或许也不会有太多的怨言。
“哼,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岂料,良久的沉默之后,鳞魔并未刁难他,而是冷漠地收回了杀心。
“啊……”
寄愁雪惊愕抬眸,难以置信,甚至忘了答谢。
他也错过了适才岐苍眼底的那一丝恻隐。
“谢魔主宽恕雪华。”
谷千风见状,立即揽过发懵的寄愁雪。
又提起正事,转移众人的注意:“魔主既然想再养一段时间,那便等龙涎山魔元流速稳定之后,再攻打正道也不迟。”
“嗯……”
台阶递上,鳞魔自然愿意顺势而下,点头同意。
此时却听角落里传来一道阴沉声音。
“魔主,请容我代血魔之主转达意愿,可好?”
闻声,才从鳞魔喜怒无常的惊险中缓过劲来的众人,又纷纷向血魔军师投向困惑的目光。
“哦?摩罗是何态度呢?”
谷千风神色略沉,冷冷质问。
拘逍遥淡笑,对上他暗暗施压的眼神。
“血魔族已经在人世蛰伏了太久,此刻魔元汇聚,后援充足,正是出兵讨伐的时候,吾主表示,明日三更,夜袭文心宗。”
“若是魔主瞻前顾后,有所忌惮,不欲同行。那么此战,请容许身为军师的我回到血窟煞境,为吾主运筹决策。”
“嗯?”
鳞魔脸色一沉。
听出他言语中的挑衅,深感不满,鳞魔更为倨傲地睥睨对方。
“哼,血魔何时有此等气性了?”
“昔日与本座相争魔界之主,败得丢盔弃甲,藏身人世,如今饮着本座的魔元,便觉得自己又行了,壮破了胆,就想一往无前了,是吗?”
鳞魔的反唇相讥,却让拘逍遥更为镇静,话术一变,多了几分引导之意。
“哈,魔主乃一世强者,居高临下,实属应当。有人愿意为您一马当先,拓宽版图,您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狡猾地将血魔的野心说作利益当先,用以蛊惑鳞魔。
谷千风听得心头微怔。
他沉吟半晌,面露犹疑。
若是让血魔先一步出动,在其韬光养晦多年,又吸收这么浑厚的魔元之后,他们的实力定然大增。
六宗纵然能扛得住这一战,其损失恐怕也难以估量。
若不如两魔联军,尚有撺掇军心不齐的机会,作为内讧的矛盾,以减小向外的攻击。
想罢,谷千风与鳞魔深沉的眼神对视一瞬,随即恭敬劝谏。
“魔主,既然血魔之主执意襄助,那这次不妨齐心协力,一同参战,给予那帮不知死活的蝼蚁最沉重的教训。”
此议一提,寄愁雪更感委屈了。
分明最开始他就是这般好意,却被痛斥得狗血淋头,苦心白费,甚至差点性命不保。
但拘逍遥与谷千风二人不过是说了几句晦涩不明的只言片语,效果便相互配合得甚佳。
鳞魔此刻的犹豫动容,才是真的令他心如刀割。
义父的考量到底是什么?
为何他的心意和从前不一了?
已经两次未能摸准鳞魔阴晴多变的心思了。
这样的挫败感,令寄愁雪垂头丧气,一蹶不振。
谷千风怜惜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宽慰。
“哼。本座可以考虑。但本座要你转告摩罗一句话……”
默然半晌的鳞魔,总算表明态度。
拘逍遥谨慎谛听。
“告诉他,无论魔界,还是人世,这天下,终究是鳞魔的版图,不容任何人肖想!”
此话领地意识极强,暗喻主客之分都算委婉了。
拘逍遥阿谀奉承道:“呵,血魔之主,只是想趁热打铁,一报当年之仇罢了。魔主,多虑了……”
……
待退出大殿,谷千风匆匆躲入角落,以秘术发信清阳:“文心宗有难,速往!”
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