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菊与往事

林銮插了块盘子里的烤肉，从白瓷瓶的开口里抽出一片生菜，淋上烧烤酱，卷巴卷巴送进嘴里。

“好吃吗？”

“还不错。物美价廉。”

袁含山翻烤铁板上的五花肉，一条条剪开成适合吃的大小，整齐码在一边。炙烤出的脂肪散发香气，袁含山借着中心未滚落的油珠，又放了几片牛肉，几片西葫芦，还有几颗切薄的香菇，铁钳抵住一圈圈画圆。

林銮烤肉技术没有袁含山好，索性当甩手掌柜。

“上次办完案子，我们队就在这里聚餐。偶然发现的。”袁含山低头认真烤肉，狭长的丹凤眼被睫毛遮住，平添几分温柔和的家常味儿，完全看不出是作风凌厉的刑警。

“大家吃了惊为天人。果然，苍蝇小馆才是餐饮业深藏不漏的老大。”

林銮一边吃一边分析，“你这话不对。苍蝇小馆也不是百分百好吃，这家店藏得深，但开在大学城附近。你想想，不好吃学生能来吃吗？学生不来吃，不早就淘汰了？别小看市场竞争的力量。”抽了一张纸巾擦手，“你记得我们上高中那会儿，外面那家搬来不久就走了的面馆吗？”

袁含山点点头，“记得，就开了一个月吧。但那段时间我正在准备分流考试，没注意。怎么？”

说话间，林銮又团巴了一个五花肉小饼，“那家店本来续汤免费，看学生喜欢吃，悄悄改成续汤要多收一块钱。好巧不巧，被我们年级那群杠精撞到，当场辩论，还回学校一传十十传百，说这是黑心店，千万别去吃。一个月后，他们就倒闭啰。”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两人随意聊着，烤肉店老板端来一个小盆的芝士玉米，均匀地铺在铁盘旁预留的小凹槽里，又夹了几块年糕放在玉米旁边。等铁锅上的这些肉菜烤好，玉米和年糕也差不多软软烫烫好下口。

“诶，小伙子，又是你！”

袁含山笑了下，“老板好。你记得我？”

“记得记得，小伙子这么俊，一下子就记住了！”老板一边舀芝士玉米，一边笑容满面道：“上次你们一群人来，有个小妹妹想去加你微信不是啦？加上了吗？”

“有这事？”

“是啊是啊，当时她还问我你是不是经常来呢，长得乖乖的，但很主动的呀！”

袁含山对这事没印象，但当时一群人离开时，确实有个女孩一直看着他。只是李净洋一直在跟自己说案子的事，他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林銮笑呵呵道：“袁队这脸蛋，这身材，出门就招桃花啊。”

“这姑娘也很俊啊，女朋友吗？”老板道：“是的话，我下次让那小姑娘别来等了，拆姻缘的事我可不做的嘞！”

袁含山瞅了眼看热闹的林銮，用筷子给她夹了一块肉到盘子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老板，下次你转告那姑娘，别来等了。”

“这样啊，好，你们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了！”

不知为何，老板显得有点失落，端着芝士玉米又去下一张桌子了。

看着老板的背影，林銮嗤笑了下，心安理得夹起碗里的肉，“我可真是你的好挡箭牌啊。”

袁含山含笑，“物尽其用。”

林銮迎上袁含山的目光，“锱铢必较。”

两人沉默了会儿，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哎哟，”林銮笑的眼泪出来了，“你在局里也这种作风？”

“那里可没有需要我烦的桃花。”

袁含山又说到自己最近头疼的一个案子，林銮起身去冰柜里拿了两块巧克力蛋糕，想了想，又给自己夹了块香草麻薯。

林銮心不在焉地剜蛋糕吃。

“……反正我看，蔡家的糊涂事剪不断理还乱。”袁含山有一搭没一搭吃蛋糕，“他爸守在病床前，一见到我们就吹胡子瞪眼，要那小偷给他宝贝儿子偿命，吼的小娇都愣了，在原地傻站着。”

“‘东阳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起诉到底！’他是这么说的。”袁含山叹气，“人家小偷冤枉啊，说他连蔡少爷面长什么样没见着，怎么可能就把他吓成植物人了？鉴定科也说了，根本没有打斗痕迹……”

“等等。”

林銮放下勺子，“你刚才说什么？”

“怎么了？根本没有打斗痕迹？”

“不是，上一句。”

“小偷冤枉？”

“再往上！”林銮着急道，“蔡家少爷叫什么？！”

“蔡东阳啊。”袁含山茫然地眨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林銮反应突然这么激烈，“他怎么你了？”

蔡东阳？！

是她想的那个蔡东阳吗？！

林銮咬着嘴唇，点开手机搜索他的名字，快速找到蔡东阳的照片。

“真的是他……”

袁含山道：“我记得你们公司几个月前跟蔡氏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