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衣服换好之后难搞的就是妆发，在汉服店租衣服时老板提议过做完妆造再走，只是顶着这身行头在路上太过于奇怪，几个人都没有同意。

没什么能难倒我张西柳。

张西柳一咬牙，立刻又用手机搜索了个发行教程视频，把沈回秋安置在自己面前坐好。

汉服店老板送了不少小皮筋，发饰也都是单独一包包分装好的。

张西柳学着视频里的动作分出一小块区域，用皮筋扎好，一边扎一边问：“疼吗？”

沈回秋眯了眯眼：“不疼。”

相反的，张西柳动作很轻柔，甚至还有些酥麻，很舒服。

“不疼就行。”

资源有限，张西柳只把她的头发简单盘起，又扯了扯。

捏着发饰左右看了看，找了合适的地方插上。

这么看起来沈回秋古韵更足，活像一个大家闺秀。

张西柳撇过头，她的头发好办许多，全都撸到发顶用发冠束起。

两个人收拾好乔沫跟诺小小才回来，进门时一同夸装的“哇——”了一声。

诺小小凑近拉着沈回秋的衣袖左右看了看，不住感叹道：“这也太好看了，以前这么没发现秋秋这么好看啊，这衣服也太适合你了。”

乔沫附和：“对啊，太有气质了。”

沈回秋：“我平时不好看吗？”

诺小小急忙改口：“以前也好看，现在超级好看。”

张西柳没忍住嗤笑一声。

这几个人都没有她眼光好，刚见面就觉得沈回秋好看。

两个人循着声音又把注意力落到张西柳身上。

张西柳挑眉：“怎么了？”

诺小小煞有其事地摸了摸下巴。啧啧两声：“优雅，太优雅了。帅得要死。”

张西柳眉眼随了几分她那不知名的爹，带着些英气上扬，此刻头发束的利索干脆，额间垂落几缕碎发。

看起来多了几分肆意洒脱。

打眼一瞧虽然还是一副女相，但穿上这套衣服一点也不违和。

没敢耽误太久，等这两个人也换好衣服，她们就飞快地跑到了操场的主席台后。

韩曼文在那等着，看到她们几个晃了晃手中的化妆包：“要不要化妆？”

“要！！！”

诺小小喊：“曼姐真好！！！”

孔雀东南风作为一篇悲情文，无论是当作开场还是压轴都不太合适，于是顺序被卡在了中间。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落下，乔沫旁白的声音缓缓响起。

“汉末建安中，庐江···时人伤之，为诗云尔。孔雀东南飞，无礼一徘徊。”

沈回秋先上了台，坐到早就摆好的凳子上。

为了看起来不突兀，剧本改动的时候特地做了添加，张西柳后跟着上去，看着刚刚擦拭完眼泪的妻子。

关切地上前问道：“兰芝，发生什么了？”

沈回秋立刻转过身伏到张西柳怀中啜泣起来。

一直到沈回秋讲完：“久久莫相忘。”

这一场才算结束。

沈回秋跟张西柳立刻下台，由乔沫继续念白专场。

原著里刘兰芝此次辞别耐心打扮，只是条件有限，张西柳在后台给她换了个华丽的外衫。

韩曼文递给她一支口红，文中说：指之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

只是沈回秋唇瓣血色一直不足。

张西柳想把口红递给沈回秋，却听到她说：“你帮我涂吧，我没有镜子。”

索性拨开了盖子，抬手挑着沈回秋的下巴。

沈回秋顺着力气抬起头，唇瓣微微张开，舌尖若隐若现。

草——

张西柳的手有些发抖。

她也知道时间紧迫，迅速地涂上口红之后用指尖晕染。

指尖的触感柔软，张西柳慢慢放缓了呼吸，直到涂好后松了口气，盖上盖子抬起视线：“好了。”

恰好对上沈回秋的视线，那双眼睛里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柔情。

张西柳无措地转过视线，嗓子有些干涩，她开口道：“涂好了，快去吧。”

沈回秋声音也有些沙哑，她轻声回了一句：“好。”

剩下的大部分剧情都围绕着刘兰芝走。

张西柳站在后台，轻轻撩起幕布的一个角落，透过缝隙望着沈回秋。

沈回秋的共情能力格外好，这一点排练的时候就能感觉到。

而此刻，她满目含泪，面对兄长只能妥协，答应了嫁给别人。

张西柳却只能看着，看她被社会压迫，无力反抗。

张西柳突然有些惶恐不安，她不知道这份不安来自何处，最后归咎于沈回秋演技太好，她一时间投入到剧情中，把自己当成了被逼与刘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