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

教导主任最终还是看在了两个班主任面子上选择了息事宁人，事情的总源头在王杰书身上，于是给了全校通报批评，警告一次的处罚。

剩下几个人一人写了三千字的检讨，周一升旗上由王杰书跟杜子灼上台念。

一边排练一边写检讨，这简直是要了张西柳的命，她生无可恋地把头磕在桌面上，轻轻撞了几下，额头就碰到一个柔软的掌心。

沈回秋把手放到了她的额下。

“不疼吗？”

“不疼，我没用劲。”张西柳说，她慢慢坐直，看了一眼沈回秋的脸颊。

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监督着沈回秋吃饭，又在课余时间塞给她这么多水果与牛奶，沈回秋脸颊逐渐长了些肉，气色也好了许多。

沈回秋温声问她：“看我干什么？”

看你最近长了些肉。

这话张西柳是肯定不会说的，她好不容易把沈回秋喂得健康了点，万一因为这句话沈回秋要去减肥可怎么办。

她指尖夹着笔晃了晃：“好看。”

沈回秋闻言笑了笑，她瞥到张西柳写了三行字的检讨书上，顿时明白了张西柳刚刚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是因为什么。

平时写八百字的作文已经是绞尽脑汁，三千字的检讨，别说张西柳了，就连沈回秋也无从下笔，更何况她从来没写过检讨，想帮张西柳都无从帮起。

“很难写啊。”沈回秋叹息道。

张西柳轻轻哀嚎一声，两手抱着头痛不欲生：“对啊，根本无从下笔。”

沈回秋想了想，问她：“要不要找别人帮你写？”

“找谁啊？”张西柳抬头。

谁会愿意帮你写三千字的检讨，做善事呢？

“网上。”沈回秋说，“不是有那种花钱帮忙写检讨的吗，我们买一个，然后你抄一下。”

“那还是算了吧。”张西柳摇摇头，属实没必要花这份钱，更何况她也不是写不出来，只不过可能过程毕竟曲折而已。

“这钱还不如拿来给你买东西吃。”她这句话声音很小，奈何沈回秋同她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

沈回秋凑近张西柳，把头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闷声说：“谢谢柳姐。”

天气慢慢回暖，张西柳只穿了一件白绿相间的毛衣，外套搭在后面的椅背上。

隔着算不上厚的毛衣，她甚至能感受到沈回秋的呼吸穿透衣服，轻轻喷洒在自己的皮肤上，激起一阵酥麻。

又来了，这种感觉。

张西柳僵着身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沈回秋这种亲密接触，她的内心跟身体都会产生格外奇特的反应。满足中又带着羞涩。

明明之前更亲密的动作也有过，女性朋友之间粘粘蜜蜜的情感表达无可是非，到现在她反而不自在起来。

“这有什么好谢的。”她若无其事的伸手点上沈回秋额头，慢慢把她撑起来，等到肩膀上没了那股让她发麻打颤的气息后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沈回秋的头发因为刚刚的动作，略有些凌乱地沾在脸上，一脸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

“没什么。”张西柳抿唇，“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写这个检讨了。”

她说完之后低头像模像样的写了两行，自己都信了这个理由。

沈回秋坐直后缓缓靠在椅背上，指尖扯住张西柳搭在凳子上的外套衣角，视线始终落在张西柳后背。

眸子里翻滚着愉悦与占有。

傻子，真以为自己装得天衣无缝呢。

沈回秋弯了弯唇。

白天上课晚上排练的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已经到了周一。

教导主任在国旗台下千叮万嘱了半天，最终把两个主角喊了上来。

王杰书看起来比前一段时间萎靡了不少，好像经历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他捏着检讨书飞快地念完，低头逃离似地迅速走到班级队伍里。

周围不断传来窃窃私语。

“啊？所以那件事是他干的啊。”

“怎么有这种人，没素质就算了，还不要脸。”

“就给个警告啊，我还以为会有处分呢。”

声音落到王杰书耳朵里，他阴沉的脸又瞬间变得惨白。

诺小小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活该。”

乔沫附和：“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张西柳与沈回秋站得靠后，没有听到这两个人的阴阳怪气，她也不太在意，看着还在国旗下念检讨书的杜子灼。

杜子灼一只手握着话筒，一边看着手上的检讨书：“我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同学殴打到一起，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张西柳一噎，她微微往前倾着身子，凑到沈回秋耳边小声说：“他这意思是下次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就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