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陆佳丽。
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似乎已经消失太久了的称呼,连他自己都快忘掉的名字,再次出现时,竟然是时梓琛念出来的。
只能说听觉冲击太猛,或者说是怅惘。
陆冥溯瞳孔颤动,肢体瞬间变得僵直,神志不清的时梓琛根本没有想走出来的意思,他不管其他。陆冥溯视线再次聚焦后,正面对上的,便是时梓琛略带警觉的眼神。
说是警觉其实不太准确。掺杂着愤怒,茫然,警惕,冰冷,包含着太多情绪。陆冥溯的脑海,忽然浮现出七年前,自己刚回国的时候。
据说时家长子因为此次宴会,间接性与世长辞。只不过传闻中,那场事故中仅存下来的,还有另一位。
时家次子,时梓珩的孪生兄弟。
他们怀疑是商业暗算,便贿赂大部分记者,将时家次子的所有资料都斩断截胡。陆家开端,也是这么认为的。社会表面以法为天,实则在背地里,见不得的勾当数不胜数。直到他们回到自家别墅,发觉运输烟花的货车不见踪影,加之新闻报道上的种种消息,才终于清楚其中的秘密。
不是他们策划的,确是他们推波助澜的。
时梓珩,时梓琛……
多想兄弟的名字。
如坠冰窖。
"啊,结束了?我们现在是分别散开来,进行各自的任务了吗?"
陆冥溯还没来得及消化完自己刚才猜测的,荒诞无稽的想法,时梓琛倒是早就恢复正常。他挑眉,低头看着陆冥溯垂下的手,没等对方回神,自己就先牵上去了。
彼时,淡薄的雾层,也完全收回,周遭建筑物与异木怪草,这才得以显形。不难看出的关键,是时梓琛似乎并没忘却七年前那件事情,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来源于自己的某种猜想。
一一时梓琛要是记得,那么自那之后,肯定有亲自查找关于涉及那件事故的所有背景。
粗糙到参加宴会的所有名门,细密到蛛丝马迹。
且不说他们两个当年没有任何接触,就拿回国这件事来讲,当时记者蜂拥而至,父母又无意掩盖消息,电视相应频道绝对有报道,这并不难找。
那就姑且算时梓琛知道自己是陆家长子………
陆冥溯不敢继续往下走。
某种可能隐约勾勒出朦胧的轮廓,但陆冥溯却强制性截止。
思来想去,不论哪种原因,陆冥溯都不自在。
在分析的时间上实在浪费的太多,直到时梓琛伸手,捏住他的衣角,左右拽了拽。
时梓琛关切道:"没事吧?"
陆冥溯薄唇微启。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时梓琛抚上他的侧脸,动作堪称温柔地拍着陆冥溯的脸,"我们任务都快完成了呢。别跟我讲,这半天你都在发呆。"
话音刚落,侧脸的肌肤往逆方向扯,细细碎碎的疼痛感迅速散布。
时梓琛不拍了,他改捏了。
陆冥溯被这细微发痒的痛感扯得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笑,脚边那笼装满兔子的竹篓就有了动静。
一一依稀记得,这篓兔子,是他和时梓琛共同拜访苗寨山居民时,热情好客的老爷爷硬塞的,根本没给他们任何回绝的余地。原来一路以来他都没保持清醒,意识全陷进脑洞里。时梓琛疑惑地撇嘴,抬手示意身后的跟拍大叔回避。
本来扛着设备就很累了,跟拍大叔又跟着他们跑来跑去,属实是腿软。
人走了。
时梓琛松开指间紧攥着的黑色布料,回望他,柔声道:"不开心?"
他就是这样一个好的人。
睫毛遮盖住狭长的皓眸,陆冥溯其实很纠结。这件事他不确定要不要跟时梓琛交谈,觉得躲着少事,但反过来,他自己也不自在。
"……那个,"陆冥溯回捏时梓琛的脸,独自呢喃,"晚上告诉你。"
他没刻意压低音量,时梓琛自然听得见。他点点头,招呼陆冥溯跟上自己:"好,赶紧走吧,就差我们两个了。"
*
各组完成走访任务,紧接就是令众多嘉宾都闻风丧胆的记忆环节。考验的是他们的记忆力与时间观念,还有足够的耐心与耐力。此次任务他们需要再次下山,然后在进行完各个项目后,再爬上去。毕竟耐力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例如本来体质就不太好的女嘉宾两组。
四位女孩聚在一起,小声地吐槽这个环节的变态程度。
首当其冲,骂的最带劲的,只能是里面性格最为大大咧咧的唐粟。
"这山真不是人爬的……"较为内向的邹依依都绷不住。
"要是高度是平常那种,我就不抱怨了,"唐粟难过道,"之前谈的时候,也没说要爬这么离谱的山啊。"
唐粟跟个机关枪似的,从头到尾就没卡壳过:"能不能短暂让我们坐坐观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