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as agent for Heaven(替天行道
埃米尔·奎因听说,今天他们将要逮捕的可是一个可怕的杀人犯,他,和狐狸一般狡诈的弗雷德·卡亚拉格同行。埃米尔不是密苏里州人,被派遣到这里来,也只是因为上级的临时起意。于是,他不情不愿地迟到了。
埃米尔在公寓里终于见到了那位所谓的“杀人犯”。他听说弗雷德只身一人就控制住了那可怕的罪犯,这真使人大吃一惊。但那位可恶的罪犯脸色是那么惨白,牙关打颤,四肢好像棉絮一样柔弱。他真不像是被人从温暖的家里拖出来,而像是被人从雪地里挖出来似的,嘴里发疯地喃喃呓语着,看起来只是那种最无害的良民,但偏偏掌心的确刚在弗雷德的帮助下洗掉了血。
“你无权闯入一名公民的家,还要强行搜查他的房子。”西里尔紧闭着眼睛,颤抖不止的身躯却暴露了他的恐惧。
“只不过拿了张社保卡,你就以为自己算是美国公民啦——去他妈的,我们的国家每年得给出一百万张绿卡!”埃米尔用枪托趾高气扬地轻轻敲他。每敲一下,那罪犯就要缩得更紧,好像枪托上沾了毒药,这场面让他觉得很有趣。“告诉我,你在语言那一栏填了什么?”
“德语和法语,还有意大利语……”西里尔颤声回答。他还没得及吐出“英语”,埃米尔就又敲了敲他,好像在用棍子敲一只丑陋的癞蛤蟆。
“那就是了。站起来啊,下贱的笨蛋(You Idiot)!既然如此,你就什么都不是!别反抗,否则我会打烂你的脑壳。最好把证件赶紧拿出来给我!”
西里尔温驯而害怕地照做了,埃米尔便仔细地看起他的护照和社保卡。
“医生?”
“外科医生。”西里尔咽了口唾沫,勉为其难地答应着。当警察翻来覆去地看他的社保卡时,他承受着一种难以觉察的孤独。
没想到,即便在美利坚住了许多年,他们也一眼就看出他不是美国人了。
“你从哪里来,在这住了多久,混球?”
“我来自格林德瓦,在这住了三年。”
“格林德瓦?我不记得密苏里州有这个地名。”
西里尔幡然醒悟。原来,与外来者的身份无关。那个警察只是犯了绝大多数美国公民都会犯的错误——拥有一个地理水平十分差劲的脑子。
埃米尔一边嘟哝着,一边把社保卡还给了他。
“你是犹太人吗,医生?”
但犹太人鲜少会有绿色的眼睛。见西里尔不说话,他便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
“好极了,我当你是犹太人呢——格林德瓦在哪?”
弗雷德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瑞士,格林德瓦在瑞士伯尔尼州。”
“我不喜欢犹太人。”埃米尔咧嘴笑道。“尤其是昧着良心赚钱的那一群。他们喜欢大肆渲染同胞的痛苦,好像全世界都应该围着他们转——他们甚至对自己的同胞都无法生出怜悯。”
“我也不喜欢。”弗雷德批判性地点头赞许道。“犹太人真是残忍又狡猾!”
西里尔一声不吭,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自己那锱铢必较的鹰钩鼻外祖父,本杰明·卡茨。事实上,这位年轻的外科医生从来都不被外祖父看做同胞。因为在正统的犹太人看来,西里尔·席林的母亲(犹太父亲与非犹太母亲生下的孩子)是不能被算作是犹太人的。
果然,埃米尔大惊小怪起来。
“瑞士人?但他的英语说的是那么好!”
“是啊,妈逼瑞士佬(Mother Fucking Swiss)原先是说德语的,但现在他们都学会了说英语,有些说比英国佬还好……正因如此,美利坚的公民如今很难在那边的银行里做翻译工作。”
“那他们真是坏透了,这些刻薄又小气的瑞士佬!喂,医生,你为什么杀人?”
随便吧,这算是我恶有恶报。西里尔没说话,只胆怯地看着埃米尔上衣口袋的凸起。他只知道自己从来没在晚上九点之后弹钢琴,甚至没在晚上十点之后冲过厕所。
他忽然悲伤起来:“我小小的克尔奇小母鸡彩蛋被你摸走了。你还偷走了我的一个镶嵌钻石的铂金十字架、一只七成新的劳力士表、一个堪称艺术品的限量款法国都彭打火机……”
“弗雷德,弗雷德,过来瞧瞧!看这个爱污蔑的杀人犯!”
见他一件一件报着失去的财产,埃米尔惊讶极了——这些玩意儿的确都在自己的口袋里,这守财奴瑞士佬对财富的嗅觉简直令人吃惊。
西里尔害怕而嫌恶地想着埃米尔。他认为警察的枪托上有脏东西(毕竟他肯定用这个枪托敲过很多流浪汉和野狗),那让他本能地感到恶心。他倒是宁可破财消灾——然而,把一部分财产让给他们,根本不能让他们乖乖走人。
埃米尔·奎利那贪婪而嫉妒的目光正紧锁在他堆积如山的财产上——这瑞士佬的钱包可真是深不可测。摸走一两件小宝贝,谁都不会知道的。
“瑞士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