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之恶(中)
听着也像女的。”
聊起“女性”等字眼让这群尚处于青春期的不良躁动起来。
“…嘶…你别说……虽然裹得严实,但确实好看,惹得麻美一直缠着我让我去要电话。”
“喂喂不是吧?你们两个不是在交往吗?”
“谁跟她交往了。”
捋了捋打着卷的枯燥发丝,年轻男孩吐露出熟稔的辱骂来:
“那就是个女表子,要不是她玩的花肯给我白睡我怎么会跟她呆在一块?”
“行了,走吧。”
回完消息的早今川抖了抖烟灰。
“今晚去歌舞伎町通宵。”
※
吵吵闹闹的混混们结伴离开了幽暗小巷。
徒留谩骂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林良拓真。
‘…他妈的……该死的早今…操他妈的四番队!…’
他可能骨折了。
一瘸一拐扶墙走的艰难,幸亏能借着月色辨别路面不至于被什么砖块垃圾绊倒。
‘…等下先去医院…然后弄点吃的来…’
少年思绪混乱,挨过拳头还有些嗡嗡作响的脑袋难以集中注意力。
‘…不…还是先找副长…他要将今晚的屈辱加倍奉还…………’
一道阴影突兀压来,遮挡住林良拓真用于看路的冷白月光。
他茫然按着墙壁抬起脸。
入目便是亮面的黑色雨衣。
……又没有下雨,哪来的神经病!
被骇到的他啐了口吐沫,眼神凶狠瞪过去,只期望对方能知趣的腾开路。
可眼前人原地站定活像根木桩,不发一言,安静的诡异。
“………………”
小臂冒起鸡皮疙瘩,他心脏狂跳起来。
“…滚你…”“啪嚓——!”
“雨衣怪人”忽然发难,长长袖口下紧握的酒瓶砸在他脑袋上,玻璃碎块飞溅,本就混沌的头脑阵阵发白,倒地时才感受到剧痛。
他蜷缩着嚎叫起来,视线被血糊的发红,恐慌如决堤来势汹汹让他没能及时躲过下一轮攻击——就这么被掐着脖子掰开嘴来。
倏忽寒光闪烁,泛着铁锈腥气的梅花锤敲掉了他整排牙。
令他连大叫都做不到了,含着满嘴血水呜呜咽咽,喘息如老旧拉风箱。
‘好疼…’
‘这样下去会死…’
‘要被杀了。’
心脏随着这一讯息出现猛烈绞痛发闷。
“日本每年经历过忄生犯罪的女性占比25%。”
你终于开口了,黑胶手套摸索着展平折叠刀来。
“其中以初高中学生为首,然后是独居女性,但这仅仅是冰山一角,绝大部分女性在遭遇伤害时都会选择隐瞒,一来为了保住名声,二来害怕受到施暴者的二次打击报复,法律对忄生侵罪的量刑中没有死刑,甚至如果犯罪者是未成年人少年院至多判两年,所以很多犯罪者出狱后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施以恶行……”
林良拓真恍惚听到了轻笑声。
“这么看来……这个国家没救了不是吗?…”
轻飘飘的尾音落下,寒凉的刀刃抵在喉间。
“既然怕死还怕痛……”
你漠然开口,施力压制住的身躯抖如筛糠。
“为什么要去伤害别人?”
断了满口牙的少年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难以忍受的疼痛使他不住的抽搐,缺失氧气般张大嘴,眼泪和血液混在一处沾在你黑色的雨衣上了无痕迹。
你的视线被滚落在一旁的白色药瓶吸引,瞥一眼标签上黑体字的‘倍他乐克’,垂眸漫不经心将药瓶踢远。
林良拓真开始痉挛,刻在脑子里的习惯督促着他要吃药。
但他动不了,说不出话,身体阵阵发冷。
“当啷——”
没派上什么用场的折叠刀随脑袋上方猩红的烟头一齐砸落。
你整理着雨衣,平静抬头。
陡峭房顶栏杆上坐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半间修二。
他犹豫着喊你:“…好学生…你是学业太重把脑袋搞坏了吗?…”
※
半间修二长这么大以来从未感到如此荒谬过。
跟做梦似的难以置信,不久前还穿着漂亮制服长发飘飘的女孩子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呢?
还用以他这种烂货而言都觉得残忍的手法虐待施暴。
……可能是出来前喝的几杯烧酒这会儿上头了。
他自我安慰,而后冷不丁听到你唤他名字。
“半间修二。”
没有感情起伏的陈述口吻。
你歪头打量上方少年,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重身影。
西装革履、斯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