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

的人有要醒的架势，她手指比诀布下阵法，升起一层结界保护着这座房屋，房屋不再晃动，门窗也归于安静。

人脸们似乎有些生气，卷起更肆虐的浓雾向房屋撞击，却被弹开，屡试几次无果，他们张开血嘴，露出尖牙，朝着房屋大吼，似乎想要把里面的人吵醒，让他们跑出屋子，一看见他们就跪在地上露出害怕的姿态，以往，他们都是这么作弄这家人的。

慕云栖挠了挠耳朵，斜了他们一眼，“别叫了，他们听不见。”

“……”

人脸们不肯罢休，将浓雾卷成拳头不停捶打着结界，气急败坏地朝着慕云吼叫，这声音实在尖锐，吵得她脑仁疼，慕云栖眼神一凛，“他们听不见，我听得见，再叫就把你们的牙都拔了。”

慕云栖平常看着和气，一般不让自己生气，可一旦生起气来，那便是千年不化的冰川释放出惊天动地的寒意，冷得能将人冻碎掉。

这一点，神都的神官深有体会。

许是慕云栖散发出的气势实在骇人，人脸们竟露怯了几分，不再敲打结界，但是又不甘心，便盘踞在房屋周围不肯离开。

外头作妖的终于安分了一些，慕云栖划开门锁，走近屋内，她走到顾子新旁边，见他眉头紧锁，应该是深陷梦魇，她坐在床边，一手凝光按在自己眉心，一手凝光按在顾子新的眉心，于是她便入了顾子新的梦。

梦中黑色蔓延，较之外头的浓雾好不了多少，慕云栖心惊，若不是受过无法磨灭的痛苦，单凭一个小孩子的梦境，哪会是这般阴暗荒凉？

慕云栖朝着黑色蔓延的源头看去，瞬间手脚发凉，顾子新被一群小孩按在那棵大树下，为首的年纪大些，看着有十来岁，他叫人架着顾子新的手脚，凶相毕露，他坐在顾子新的身上，撬开他的嘴巴，用铁钳用力夹住他的舌头。

顾子新吃疼，浑身颤抖，身子不断扭动挣扎，却被人按得更紧，他眼泪克制不住地往外流，流进耳蜗里积了一小汪，又因为扭动泼了出去，又积，又泼，反反复复。

“小结巴，不要动！”为首的恶狠狠地警告着，他看上去只有十来岁，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反正你话也说不全，不如我来帮你一把，让你以后都不用说话了。”

他手中愈发用力，顾子新挣扎得愈厉害，他双手合在一起，整个人都在用力，面容扭曲又丑恶，似乎感觉不太顺手，他站起来踩着顾子新的胸腔发力，一把拔下顾子新的舌头！

“啊！！！！！！”

顾子新的惨叫声回荡在村子上方。

霎时间，血溅了为首的小孩一脸，他却狂笑着，那血也溅向了慕云栖这边，穿过她的身体溅到了地上。

“呕。”

她看见这一幕整个人止不住发抖，胃中翻腾不休，捂嘴干呕起来，眼中血丝如蛛网蔓延。

顾子新口内瞬间喷涌出大片鲜血，整个人抽搐痉挛，双目赤红，青筋暴起，痛苦哀嚎片刻，便没了动静。

他死在了这一刻。

慕云栖怒不可遏。

这群孩子竟然如此丧尽天良！最可恨的是，旁边有几位大人在场，他们竟然冷眼旁观，纵容此等恶行！

她双目赤红，看向那群始作俑者，露出一股得意洋洋的作态，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掉，顾图和罗晴听见惨叫声疯了一般跑过来，穿过慕云栖的身体跑到顾子新身边，罗晴把那群孩子狠狠推开，把顾子新抱在怀里浑身颤抖，憎恶地看了一圈在场的每个人。

那群孩子被推得踉跄，被大人们扶住，那些大人竟然责怪罗晴心肠狠毒，推搡这么小的孩子，顾图发了狠，拿着屠刀大吼乱挥，“你们这群恶鬼！恶鬼！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慕云栖看见发着光的顾子新站在顾图身后，那是他的灵魂，他双手搭在顾图挥舞的手上，竟是在阻止顾图杀人！他知道，若是爹杀了人，爹和娘就再也不会被村民们容得下了。

她踉跄地跨上台阶，泪流不止，手颤抖着抚摸上顾子新的脸颊，声音中包含无尽的心疼，“子新，很疼吧。”

灵魂状的顾子新哭了，很疼，他真的很疼。

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就因为他说话结结巴巴吗？他知道他们不喜欢他，也从来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们，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为什么？

顾子新想不明白，慕云栖轻轻地摸着他的头说：“不是你的错，都不是你的错，你不是小结巴，只是说话的速度慢了点，那是因为你在认真地同人讲话呀，我猜小子新每次跟人说话，都是很认真的，对不对？”

顾子新点头。

“所以啊，子新一点错都没有。”慕云栖想朝他笑一笑，却是比哭还难看，“子新是个好孩子，一点错都没有。”

她要明明白白地告诉顾子新，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他不该受了伤害还要反过来责怪自己，错的是那五个丧尽天良的孩子！

顾子新闻言哭成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