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家庄三字。

陈穆的人没有守在这里。是了，他出了那么大事，人手可能早就被调走了。

她踏进去，荒凉得可怕，一间间推开房门寻找。

终于，在那柴房里面看见了一个中年女人嘴里塞着布，手被绑上，靠在墙边没点动静。

这陈穆！

不过，这管家为何如此年轻？和她想的不一样，她原以为都是耄耋老人了。

她急忙扯下布，解开绳索，轻轻摇晃这个妇人。

那妇人慢慢睁开眼睛，瞧见沈苓莜的第一眼，张了嘴，说不出一句话。

终于她压低了声道：“秦…秦茹？”

沈苓莜摇摇头，正想解释，却听见那妇人叫出了她的名字，“你是，阿苓？”

沈苓莜一瞬间呆住了，她怎么会知晓？沈苓莜可从未见过她，也不认识她。

“快…快，这里危险，快走。”妇人说着就站起身，把沈苓莜往外推。

“不不不，没事儿了。不然您瞧我怎么进来的？这件事先不谈，我保证，现在我们都安全了。只是我想问，您为何会知道我？”沈苓莜拉着她席地而坐。

见那妇人满眼泪水，道：“姑娘，我对不住你。有人将我绑了来，一上来就问我沈家的事，问秦茹是不是还有一个胞妹。而且还拿我全家性命要挟，我只能说出来。”

沈苓莜心想，陈穆这人，太可恶了！可他确实有手段，都能查到沈府以前的管家身上。也算帮了她一个忙。

沈苓莜道：“不，如今我也是一头雾水，能否告诉我，当年，我阿爹死了，你知道些什么？全部都告诉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

那妇人看向沈苓莜，欲言又止，可看着沈苓莜诚挚的目光，她道：“我当年跟着阿爹一直在沈府伺候，是沈家收留了我们。我阿爹是管家，后来他病重没了，沈大人也不嫌弃我只是一个小姑娘，依然让我管账。后来，主母生下了你和秦茹难产死去，可是沈大人忽然让我抱着你，当晚就和张姨娘一起把你送了出去。到了那户人家，里面一对夫妇接过了你，给你取了名儿，我一直记着。沈苓莜，他们唤你阿苓。”

阿苓。

“你不知道我，可我一直知道你的存在。我也算是亲手带着你阿姐长大，后来她进了宫。”

她顿了顿，继续道：“可秦茹进宫没多久，张姨娘忽然让我离开沈府，让我好好自己生活。我不解还以为做错了什么事，但张姨娘坚持让我走。我也没法子…”

“然后我阿爹就遇害了？你可看见了什么？”

妇人忽然笑了，她轻声道：“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从我看见的那一刻起。我原以为，那些人这次突然抓我是为了这事，可是只是问了你的事。可你还是来了，这么多年我担惊受怕。你是沈家女儿，你该知晓的…”

沈苓莜眼睛一亮，止不住颤抖，道：“这么说，您是知道些什么了？”

妇人像是释怀了一般，可是看着沈苓莜的眼神却是格外担忧。

她道：“那晚…我其实回了沈府，我没有什么钱财，还想着回去求沈大人收留我。我…我在府外，听见有动静，就天色又晚我害怕就躲了起来，可我看见了当初给你取名的那人。他…他拖着沈老爷的尸体…从后面进府了啊！”

说完她抽泣起来。

沈苓莜只感觉心头被猛地一击，她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只是双手死死抓着妇人的双肩。

妇人低头哭泣。

她声音颤抖着问：“你看得真切吗？你怎么知道那是给我取名的人！你到底看清楚了没！”

沈苓莜声音跟着大了起来，她快失去理智。

妇人也吓得发抖，直接跪在了地上，她哭喊着：“姑娘！我没有道理骗你！那人穿着黑衣，那脸的样子我不可能错认！这么多年我也担惊受怕，怕那日被看见，可如今沈家已经如此了，沈大人没了，张姨娘也没了。可我知道，那不是张姨娘干的啊！她是无辜的！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我只把我瞧见的都告诉你了，姑娘！”

“姑娘，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出现在这里，我不愿多问，我也有家人孩子，不愿知道太多。可知道此事一定牵扯众多，万事平安啊…”

“可我师傅也死了！都死了！”沈苓莜的泪水止不住下掉。

在几乎崩溃中，沈苓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摇晃着把那妇人扶起来，然后轻轻道：“多谢。你现在安全了，你快走吧，好好过你的日子…”

妇人听了这话，急忙点头，可已经到了门边，她却问：“那…秦茹呢？她还好吗？”

终究是她带过的孩子，往事依然历历在目，她依然惦记着。瞧着沈苓莜的模样，她就想着，秦茹如今也是如此了吧。

沈苓莜顿了顿，道：“阿姐很好。如今在宫里做着沈太妃，不用担心，新陛下对先帝嫔妃仁厚。”

“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