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肚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多年来，难道他对我们母子，对你不够好吗？你父亲走以后，他尽心尽力的抚养你长大，撑起整个帮派，后来你羽翼丰满一脚把他踹开，他也毫无怨言，选择默默离开，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要帮着外人？”，豪华的大厅内，一个打扮入时的妇人质问柴恽，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无力和责怪。妇人大概四五十来岁，保养的很好，风韵犹存，他便是柴恽的生母，人称金夫人。柴恽看着窗外，没有作答，柴恽很喜欢盯着窗外，似乎在思索，又似乎在看什么东西，那是一件他为之雀跃，为之渴望而又永远无法企及的东西。看柴恽没有一丁点反应，金夫人加大了嗓音，冲着他的后背绝望的低吼“说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师爷是她一生所爱，是她活下来的支柱，可是现在这根支柱塌了，她的心也碎了。

“外人？什么是外人？什么又是自己人？”,柴恽自嘲的撇嘴苦笑，“他杀了你男人，你难道不想报仇吗？”，柴恽此话一出，金夫人的脸色骤变，她声音略带颤抖的问“你……你知道？”，“知道什么？知道当年你和他合谋了一场戏？知道当年老爷子真正是死在你们的枪下？知道你和他还有个孽种小黑？”，柴恽缓缓转身，用戏虐的眼神扫视过金夫人周身，“原来，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金夫人全身的力气突然像是都被抽走了，脱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果你都知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和他才是真心相爱，我们才是一对，是你父亲，你父亲强行占有了我，你父亲就是个魔鬼，我在他身边生不如死！”，金夫人绝望的哭泣，“呵，我知道，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泄愤的出气筒，你把对他的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从小到大别说母爱了，就是正眼都没瞧过我”，“我……我，我是爱你的”，金夫人极力辩白，“好啦，都到这个时候了，就别在试图挽回所谓的母子情义了，不过，你也别误会，我也不是什么孝子，那老头怎么死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他除了生了我，嗯…其他的，根本也没把我当儿子看，我只是他的一个工具，他教我要凶残，要比其他所有人都要狠，教我处处算计，教我要成魔，他告诉我，我生下来就是一个毒枭，也只能是一个毒枭……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小黑，虽然很蠢，但至少有真心爱他的父母”，“恽儿”，金夫人轻唤道，两行清泪划过脸颊，“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我承认看见你，我就会想起无数个不堪的夜晚，但，你到底是我十月怀胎所生，哪有母亲真的会不爱自己的孩子”，“爱不爱都已经无所谓了”，柴恽又看向远方。

“可是，可是，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啊？他一直都恪守承诺对你视如己出，分毫未伤，这么些年来你和他也都相安无事，这次阎王到底给了你多大的好处，值得你这么做？”，金夫人突然抬头，她擦去满脸的泪水，眼含愤懑的说，“说到底，毒品是你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的债，凭什么要让他承担？”，“哈哈哈哈”柴恽突然一改一贯的阴沉戏虐，仰天大笑，就在刚才的那一刻，有那么一瞬，他真的相信母亲心里是爱自己的，原来竟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他们才是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