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
乔司一身泥巴走进屋,脱去累赘的湿泥衣裤,换上背心短裤,坐在床边用湿毛巾擦身。“今儿挖了几个大粪坑,上面叠了几块石板,露条缝,蹲着就能上厕所,屎里的那什么虫就不会跑出来了。”
鹿城撩开被子,给她腾出位置。“是虫卵,你挖的坑远离水源了吗?粪便里的虫卵一旦进入水中,会长成毛蚴,那水我们就不能碰了。”
“离得远远的呢,你的话我能不照做吗?”乔司手臂绕到背后擦,笨拙地来回,几次都没够到泥点。
鹿城接过毛巾,入手却是凉的,捏住她的大臂有些用力的拧了一把。“你怎么这么懒,烧点热水能累死吗?”
边境缺药,普通的发烧说不定都会要命。鹿城埋怨她几句,起身去烧水。
乔司坐在床边不动,目光柔和地看着那抹窈窕的身影,好像只有回到这间小屋,她们才像一对普通的妻妻,日子平凡又忙碌的重复着,会厌倦会埋怨,却依然离不开彼此。
烫过的毛巾酝着蒸腾热气,鹿城素手一扬,盖在乔司脸上。“粪坑挖了,他们还是随处大小便怎么办?”
乔司舒服地长叹,用手压着毛巾,热气缓解疲惫。“那就吃枪子呗,重刑建立秩序,始皇诚不欺我也。”
热气散褪,乔司重新浸了热水。“你那边怎么样了?找到钉螺了吗?”
钉螺是血吸虫毛蚴状态时的宿主,经过这一道程序,毛蚴才能发育成尾蚴,附着在水面上,而人接触含有尾蚴的水源,就会被血吸虫感染。防止血吸虫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消灭钉螺。
鹿城拉平床单,好睡得舒服些。“边境靠海,而且玫家多旱田,附近的水渠是人工开凿的,没发现钉螺的痕迹。血吸虫应该是难民带过来的,他们一路逃难过来,在野外喝生水,极容易染上尾蚴。”
这算是忙碌的几天来,最好的消息了。乔司面色缓和。“幸好不是人传人,不然战争+疫.情,瓦低哪还有好起来的机会。”
鹿城躺进被窝好一会了,乔司仍在擦身,思绪一转就明白她想做什么了。乔警官哪是这么爱干净的人。“拿来,我替你擦。”
乔司嘿嘿笑着,连人带毛巾塞进鹿城怀里,顺势吻她的下颌。“说来说去,还是你厉害,要是发现的晚,污染了水源,我们也得吃不少苦头。”
乔司穿的背心宽松变形,背上的布料薄得拉丝,肌肤若隐若现,袖口大咧咧的什么都遮不住。
鹿城让她翻身,掀起她的下摆,蜜色肌肤斜跨着一条狰狞的疤痕,核心伤口内陷,周边褶皱发红,藏着零星的黑线。边境医疗条件简陋,攻打那口时,唯一的医生死在炮火下,乔司的伤再也没有专业人士管理,鹿城只能硬着头皮替她拆线。
拆肯定是没拆干净的,但心疼了个彻底,现在还能想起当时颤栗的抽痛感,那份旖.旎的心思淡了不少。
鹿城顺着凸起的脊柱慢慢往下,经过伤痕,轻轻压一会。
伤口伤口,必然是比别的皮肤薄些,热气一覆,似麻似疼还夹杂些舒爽。乔司抖了一下。“嘶——那个思记者,还算有点用处,今早上发的新闻,现在国际上应该炸了,华国也有理由做进一步的计划。”
鹿城时揉时按。“华国计划短期内看不到成效,但边境出现血吸虫病例,说不定能派来医生过来防治,你的伤也能有个专业的人把控。”
乔司并不乐观。“谁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就算华国派了人来,我总不能只让华国人过桥。不过来了医生总是好的,难民里有几个孕妇,月份很大了,在这种条件下生孩子,恐怕一尸两命……”
后背清爽,背心被拉下,许久没人回话。乔司转过身,见鹿城低眉垂头,青丝倾在一旁,一侧白皙的颈部敞在眼前,她呼吸深沉起来,吻覆了上去……
“我不想…”
乔司顿住,犹豫地起身,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问原因,掀开被子一角,将人裹了进去。“睡吧。”
灯光灭了,窗前洒进银光,乔司睡了,鹿城清醒到半夜。
身旁的乔司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缩在床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乔司在睡前搂她紧紧的,半夜就会离她远远的,卧底一行,改变的不止是她的身体,连性格都碾碎重塑了。
也许于乔司而言,妻子远赴千里来陪她,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鹿城抱住她,脸贴在硌人的背脊上。可她从不后悔来边境,也不在意乔司高不高兴,这混蛋就是想让她在家里傻傻等着,等一个不知生死的通知,像一块愚蠢的望妻石。
她狠狠咬了一口凸出的骨头。
“唔…”乔司梦见在水渠旁灭钉螺,突然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怎么了?”
鹿城贴上她的裤腰,粗糙的布料窸窸窣窣。乔司的短裤是军裤裁的,究其原因,是她的每一条内裤都有破洞。
同为女性,同处于恶劣的环境中,鹿城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的破洞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