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离世,袒心扉
完全不受伤的脸色和放平的心,宋舍麒穿着单薄在轿车上。
...
三个小时前。
“少爷!宋老板突然晕厥,现在已经抢救了三个小时。”
心沉大海的宋舍麒缓缓睁开眼,不回应。
双腿打颤,发软,宋舍麒被两人拉着才能站起,捶打两下发麻的大腿他不慌不忙慢悠悠走出灵堂。
走进冰冷医院的大门,有人搀扶孕妇,有人衣着破烂领着小孩挂号,有人背着病重的母亲马不停蹄前往急救室,形形色色,上帝永远是不公平的。
到了抢救室门前,65岁的福院长也在门前祈祷。
门前有3个家庭,看到宋舍麒到来纷纷上去给予安慰,他们都以为宋舍麒此时的心情是不可描述的悲伤。
毫无波澜,仿佛这件事跟他无关似的。
“宋舍麒!”
泠亨第一次失了规矩,大口喘气,他比宋舍麒更着急。
从背后看着宋舍麒站直的身子,泠亨放慢了脚步,脱下自己的大衣小步走近,从后面给宋舍麒披上。
二话不说搂住,让宋舍麒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用自己滚热的手心搓着宋舍麒的手臂,不需言语,他在安慰宋舍麒。
10点到17点,现在又已经两个小时,外面黑天不如洞,宋舍麒的双眼也是如此。
23:00
宋满被抢救了9个小时之久,十多个人寸步不离在抢救室门前守着等待好消息。
被下病危通知书不久后便收到宋满死亡通知。
那张一克重不足的薄纸,把在场的每个人压的喘不过气。
七八个医生列成一排鞠躬说:“很抱歉,抢救失败。”
这话一出,周边的泣声越发明显,每个人哭的情感都不同。
宋舍麒不会哭但也不会觉得开心,是一种坦然吧,毕竟他说这是迟早的事。
“不要火化,留完整遗体。”宋舍麒抬起头,看着医生平淡交代道。
第一次尽孝是为父亲收尸办后事,感叹宋满的悲凉,感叹宋舍麒的无情。
一直陪同身边的泠亨不曾吭声,就连咽口水的声音他都有刻意调小。
十几个人都抱过一遍宋舍麒,对他哭诉安慰他,这一刻没人不可怜宋舍麒。
柳芊被泠晟安搀扶着走到宋舍麒面前,抱住他,有规律的拍拍后脑,十分心疼的手法。
“我命苦的孩子,要坚强,要记得依靠。”
语气温柔,他心疼喜欢宋舍麒到什么地步呢,也许十几年前在禾姝宜的葬礼上看到双眼清澈透亮的宋舍麒就想认其为干儿子的地步吧。
泠亨哭吗?不会哭,他会心寒,因为到死他都没收到自己岳父给的祝福。
谁都没说话,两个家庭6个人如今4个人就是一个大家庭,如溪流的路线,好像就必须经历。
...
葬礼在美国举行,在花店的墓碑前,数百个黑长喙天蛾中唯有主人公飞上枝头当白蝴蝶。
每个人神情凝重的低泣,黑西装上,胸戴白花,臂围黑纱。
竖立站在刻有“宋满”二字的墓碑前,冰冷的雨夜如他本人,即使周围人都在沉声默泣,唯有他保持不与污同流,不随波逐流的状态,始终一滴泪未掉的是逝去者的亲儿子宋舍麒。
站在他身边为他撑伞,泠亨注视着宋舍麒的一举一动包括不有难过情绪的脸,大为震惊,他难得觉得宋舍麒冷血。
11月23,宋舍麒生日的后两天是宋满的忌日,世人都在劝他别过这个月的生日,怕不吉利引来杀身之祸。
过了头七,坐在深圳大厦书房中的同墙玻璃前,宋舍麒遥望树枝后的星月,屋子里暖暖的,手脚冰凉着,心中不再期望瀌瀌声入耳。
“想问就问吧,这次都告诉你。”
还是散散漫漫的样子,该有的打击他一点没受到。
“被打了吧?电话卡被注销的那天。”
泠亨坐在身边,眼中只有宋舍麒所以他苦也痛。
“……”
泠亨不管不顾,上手去撩宋舍麒的衣袖,果不其然,手臂上的尺痕已经发紫。
“那天出门怎么不叫上我?这打该我挨啊。”
“都发生了,别问了。”
宋舍麒开始不耐烦敷衍,撸下袖子扯开了泠亨轻握手腕的手心。
“都这样直接了?那我问你,为什么想杀了金启琛?”
问这个问题是想激怒宋舍麒,也不求多少字的回答,他就是想知道宋舍麒到底会告诉他些什么。
“因为他曾经险些逼死我。”
字字平静不起波澜,说起以前他宽容了许多,不再觉得难齿。
出乎意料,泠亨冷笑一声,顺着答案接着问:“你跟他多大认识的?怎么想杀你?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