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仙子怎么半夜在此拦路?
往那纸人腹中缓缓探去。
“真狠心呐。”张家屋檐上,吴梦越转着长笛,啧啧称奇:“想不到我管辖范围里,竟然还有这样可怕的事。”
一旁的神兽一元蹭了蹭吴梦越的手,示意她救人。
“怎么救?这么阴毒的法术,如今滴了亲生父母的血,救下来也带不走魂魄了。”吴梦越看着那花轿,又看了看一旁的那个方士:“除非把施法的人杀了——”
吴梦越带着一元来到轿前,此时花轿已经出了巷子,拐到了一条大路上,她刚一落地,那抬着轿子的轿夫和吹打的乐手立刻停了下来。
“竟然都是死魂,不,不是完整的死魂。”吴梦越拍了拍一元,示意它退至自己身后,眼前这些看似“人”的东西,非人非鬼,应该是三魂六魄残缺了,只会受人驱使。
赵方士察觉到了队伍的异样,也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前方,一旁的宋管家不明所以,在他身侧问道:“赵方士,这是怎么了,还有什么礼仪要做吗?”
半晌,赵方士浅浅一笑,掏出两锭银子来:“管家,你拿着这两锭银子先走吧,一个时辰后若我没带新娘回去,剩下的定金若还有机会,我会退回去的。”
“这、这是为何?事没办完,我回去不好交代啊。”宋管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闹的摸不着头脑。
“若不是昨日买了酒,今日定金就能全退你了,可你若此时再不走——”赵方士从怀中掏出罗盘,目视前方道,“就真的回不去了。”
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宋管家也看了看前面,此时乌云遮月,除了领头人打的灯,四下一片漆黑。
“晦气、太晦气了。”宋管家瞪大眼睛,往四周看了看,这些人都是赵方士找来的,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这群人不对劲,他们没有脚步声甚至抬着轿子都没有喘气的声音,赵方士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如今又突然来这一出,自己今天怕不是真的撞鬼了。
想到这儿他立刻抢了身旁一人的纸灯笼——事办不成固然没法交代,可自己的小命也不能交代在这儿,他简单行了个礼,没有一丝犹豫,连忙绕到另一边的小路上扬长而去。
“回去帮我带话,如果、要是、万一、有一点机会要是办成了,我可要双倍的钱,不,四倍!”赵方士看着他连滚带爬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今天这事,还真是很难办了,不过——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人——不像是妖,能把自己所有纸扎人震住的,肯定不是妖,而是——仙。
“这位仙子,怎么半夜在此拦路啊,是路过?还是来这儿找人?小的此地多日,混的也熟了,要找人我帮您找。”
吴梦越冷笑一声:“你帮我?”她指尖变出一束火苗,一边上前一边道:“还是我先帮你吧——”
说完,她一打响指,面前所有纸人连带着花轿顷刻间自燃起来。火光冲天,那些纸人中的魂魄,一缕一缕地飘回了赵方士手中的罗盘里。
果然不好对付——他缓缓走出大火笑道:“仙子息怒啊,这些魂魄可是我好不容易收来的,可别都给我烧了。”
“死人魂魄按理来说皆由各地城隍看管分去地府,你从哪儿收的这么多的死魂。”吴梦越问道。
“城隍?”那妖怪大笑,“仙子可是从天上而来,我收的死魂,多为孤魂野鬼、不在原籍,这九州许多地方的城隍早就不管这些麻烦事了,仙子不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不管这些?”吴梦越心中冷哼,这个世界还真是越来越混乱了。
“别人管不管我不知道,但在这坨峨县里,有妖作乱——就得死。”
“哦?”赵方士一时惊讶,“难道仙子竟是本地城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多有叨扰,告辞告辞。”
说罢,他便从怀中甩出无数纸人,拿出罗盘念了几句咒语,那纸人便变成了一个个活物,冲着吴梦越而来。
“一元——”吴梦越话音刚落,那只灵兽便飞扑上前,立刻从口中吐出火焰,将纸人燃烧殆尽,紧接着一团黑雾便裹着赵方士向东方飞去。
“居然敢逃跑——”吴梦越说着,一个闪身便瞬间挡在了远处那团黑雾前。
“在我的境域内干了这种事,还想说走就走?”她叉着腰摇头道,“而且虽然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但就目前的进度来看,明早肯定又要加班了,你知道加班有多痛苦吗?”
她一边说,一边透过那层黑雾,看见了妖怪怀中的香炉。
“把香炉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赵方士从黑雾中露出头来笑道:“我知错了,仙子饶我一次,我日后定当报——”
“咻——”
赵方士嘴上正说着,耳边却是一阵强风掠过,一团影子瞬间从眼前闪了过去,定睛一看,远处的人已经在拿着香炉端详。
“糟了——”
往腰间一摸,那香炉果真被抢走了。
“大意了!好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