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直到秦创和江森离开许久，席修独自徘徊在文星言办公室门口几次想进去却又迟疑。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文星言生气了，之前在一起近十年，他从未见过文星言生气，可是自从前段时间签下离婚协议后文星言明显已经生过好几次气了，脾气也见长嘞。

大约又过了有十分钟，席修终于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握住门把手，缓缓推开了门。

文星言正在打电话，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右手插兜，单看背影的话完全是一副迷人的职场精英形象，可凑近了看才发现其实他的脸色并不好，眉头深深地皱着。

看似是电话对面的人正和他说些令人困扰的话，席修见他也不吭声只是一直在听，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对话内容。

可能是察觉到后面有人靠近，文星言转身看了一眼发现是席修后，紧接着对电话说了一声：“您说的我都清楚，我不会食言的，请您放心，现在工作上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占用您时间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完等对面挂掉电话后才放下手机，文星言一脸的疲惫，合上眼睛抬手按压着太阳穴。

“星星，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席修向他靠近，小心翼翼地询问。

文星言垂头看着还没他腿长的小小一只的席修，一时有些出神。

席修见他不说话，便伸出小肉手去拉他的一角，用奶呼呼的声音撒娇：“星星，你理理我。”

文星言这才回过神，自然地抓住了他的小手，扯了扯嘴角说：“嗯，理你。”

席修对他的应付十分不满，撇了撇嘴，“星星，你好敷衍啊。”

回应他的又是一阵沉默，文星言一直看着他，一副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整间办公室只听得见时钟秒针滴答转动的声音。席修没有催他，只是很乖的等着。

大约过了半分钟后，文星言眼神从他身上移开，看向窗外。

“席修，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他的声音带着些苍凉的无力感，“如果你一直不能恢复正常怎么办？”

冬日没有那么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到文星言的脸庞上，与在家不同，上班时的文星言会把头发撩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清晰流畅的面部线条在阳光下衬得更加成熟魅力。

恍如隔世，仿佛十年前那个在梧桐树下穿着白体恤牛仔裤看书的少年近在眼前，却又似乎离得很远。

真实与虚假的人影在席修眼中重合，有那么一个念头忽然在席修脑海中闪过：

眼前人究竟还是记忆中的人吗？

“我不知道。”席修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脑袋越来越沉，伸手去扶却发现无济于事，在合上眼的最后一刻，他留下了句，“星星，你别怕，会好的……”

“席修！”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会做梦，梦里有时候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有时是自己并没有印象的事情，但在梦里却又那么真实，那么疼。

真假交织，席修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深秋的风带走了梧桐树上的片片落叶，那个人依旧站在树下捧着本书认真阅读，周围人来来往往，无论声音如何嘈杂都不会影响他，仿佛独处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那个世界里只有他和书籍。

文星言最近变化很大，摘掉了沉闷的黑框眼镜，额前的头发也不再挡眼睛，整个人的气质随这些小细节变了许多。

席修却没那么开心，因为他看到路过的人几乎都会朝文星言方向看几眼，然后小声和同伴讨论着什么，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发现的宝藏也被别人发现了。

“星言。”席修朝文星言跑过去。

文星言听到声音后立即抬起头，对着向他跑来的人笑了起来。

“席修。”他小声叫他的名字。

“天冷了，以后不要在外面等这么久了，我可以开车到你公寓楼下的。”席修抓起文星言因为长时间在室外而发凉的手，紧紧握着。

文星言眉眼弯弯，笑着摇头说：“不冷。”

“不冷小手这么凉。”席修一边把他的手塞到自己外套里，一边指责道，“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在外面冻着了，起码去一家店里等着，那不就是有咖啡店。”

文星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家装修高档的咖啡店，微笑着没有说话。

席修自然没有发现文星言的微表情，拉着他往车上走还不忘告诉他什么品质的咖啡好喝，加多少奶多少糖是最佳比例……

他自始至终没有考虑过文星言喝不喝得起，喜不喜欢喝，就像他天真的以为文星言非常喜欢他做得菜，从文星言身边路过的那些人低声讨论的内容是在夸赞他。

他一直在以自己为世界中心的角度在思考问题，尽管他没有像一些富二代一样纨绔，但他仍是天之骄子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而文星言只是一个普通平凡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学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