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冬至-给出承诺
家的时候更加旺盛。
魏朝恒转身去了门口,大魏府的管家扯着嗓子叫道:“吉时已到!”
魏朝浥抢了个观礼的好位置,拉着柳慆濛的衣服,防止瘦小的柳慆濛被挤走,也让自己晓得身边有人而安心。
看着那对新人拜完天地、父母,再夫妻对拜,柳慆濛目不转睛,满是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有这样的本事、这样的排面,也能明媒正娶一位姑娘——但如果那位姑娘为了生他的孩子死了呢。
柳慆濛立刻断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抬头看了一眼魏朝浥,顿时不想娶别的姑娘了,他不想长大,离开魏朝浥。
但他们不过是从四面八方啸聚山林的鸟,换了一波又一波,散了一波又一波。
觥筹交错随着夜幕落下帷幕,灰暗的天空上,铅灰色的云参差低垂,清晰可见,积雪反射得府院里一片清亮。
雪停了,又下了,纷纷扬扬,交织成一片白色的帘幕,比白天的势头更甚。
柳慆濛与一干仆人吃完了饭,在大魏府里找了好几间屋子,才在魏朝恒的书房门口撞见了魏朝浥。
魏朝浥怀里抱着一副字画,低头弓腰,为怀里的字画挡着漫天飞雪,他边快步向大魏府门口走,边匆匆对柳慆濛说:“爹娘在门口等我们,快走吧,眼瞧着雪越来越大了。”
“我来拿字画。”,柳慆濛哆嗦着伸手,克制着打架的牙,诚心诚意地分担自家少爷的负担。
魏朝浥跑得急吼吼道:“先去马车上。”
备车的小厮麻利地让两人上了车,还没等两人坐稳,车夫就已经甩了鞭子赶马了。
柳慆濛全身掉到了冰窖里一般寒冷,在大魏府一间一间屋子找魏朝浥跑了一遭也不觉得热。他低头看了看雪水氲入而深浅不一的灰色外衣,不管不顾地在主人面前长叹一口气。
魏朝浥身强体壮,跑了一会就隐隐热出了汗。他把卷着的字画小心翼翼地放到马车凳子上,看了一眼紧蹙眉头的柳慆濛,摸了摸他的手,斥道:“我就说你这衣服买的不行,不御寒,手还是冰凉的。”
柳慆濛撇撇嘴,没话反驳,他也觉得委屈。
魏朝浥把柳慆濛的手揣进怀里,柳慆濛刚沾了一点暖意,好像被火燎着的猫似的,往后蹦跶了一步,魏朝浥眼见手里的东西要跑,一把扯过柳慆濛的手,柳慆濛向前倾倒,眼里霎时填满了魏朝浥胸口的雪青白云纹,鼻尖萦绕三梦院的梅香。
柳慆濛急忙坐正,脸颊通红,压着咳了两声。
魏朝浥自知动作粗鲁,嘴上却硬道:“我每个月发工钱给你,你就做了这身衣服回来?我衣服不暖和吗?不能穿里面吗?非要还给我……等会就拿回去穿在里面!”
魏朝浥越说越气,揉搓柳慆濛的动作也越重。
柳慆濛趁魏朝浥去魏启仲那儿检查读书,偷溜出去买了一身便宜的、薄薄的“厚棉衣”回来,刚穿上就把魏朝浥之前给他的衣服还了回来,还火上浇油道:“我买了衣服了,这些还给你,谢谢了。”
魏朝浥看着柳慆濛身上那薄薄的料子,眼底的惊讶转为冷笑,不服道:“哼,我看你不冻坏了的,那钱留着娶媳妇啊!”
柳慆濛震惊地看了一眼魏朝浥,头也不回地跑了。
已经被魏朝浥冷嘲热讽过一次的柳慆濛这次就显得淡定多了,他低低地回答了声“嗯”,一动不动地享受着魏朝浥的人形火炉。
“这些字画你回去看看,都是我大哥收藏许久的,别弄坏了就行。”,柳慆濛的顺从抚顺了魏朝浥的炸毛,魏朝浥用吹热的手暖着柳慆濛的面颊,轻轻一转,“强制”柳慆濛看向被冷落一旁的名人字画。
“嗯。”,柳慆濛自己转回了头,喉咙上下滚动,眼神如雪化了水,温柔地看着魏朝浥的下巴。
他离魏朝浥太近,近到能感受到魏朝浥的呼吸,听见少年人变声的沙哑。
马车叮叮当当地划破夜中静谧,留下狭长的车轱辘从大魏府蔓延到小魏府,是万丈苍穹之下一道清晰可见的疤痕。
正月十二那天,太阳从东窗进来,被枝繁花茂的梅花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阴影。魏朝浥在府里吃了长寿面,说了一串好听的话把江洁哄得开开心心,得了生日的零花钱,拉着柳慆濛就往小魏府门外跑。
府门内,魏启仲忧心忡忡地对江洁说:“朝浥长大了,我们管不住了。”
江洁站起身,揉按着魏启仲的太阳穴:“孩子总要长大的,柳一那孩子算尽心。”
魏启仲闭上眼享受夫人贴心,叹气道:“如今朝中不稳,你让他少出去。”
“你为什么不自己跟浥儿说?”,江洁好笑道,“总板着脸。”
“……”,魏启仲自知理亏,睁眼转头道“阿东,派两个人暗中护着朝浥安全。”
阿东是魏启仲的贴身小厮,他得令一边往外走一边暗自腹诽主子的父爱藏得太深。
府门外,章管家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