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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被衙役当做可疑之人带进衙门的,正是虚墨白他们一行人。
“都回来了?!”依稀听见内堂衙役所说的话,周梓晨不可置信地看向虚墨白,“小孩,你不是说他们是被妖物给吃了吗?”
何离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与周梓晨二人的反应截然不同,虚墨白在听到失踪妇人回来时,脸上毫无惊愕之色,反而露出几分笑意:果然自己现身了,还挺识相啊。
“放心,错不了,除妖我可是专业的。”慢慢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虚墨白转过头,饶有兴趣地朝衙门外看去,只见一位穿着青色罗裙,面色发白的女子正被两个衙役搀扶着往衙门走来。
与此同时,得知消息的县老爷岳池竟连官帽都未戴正便匆忙跑了出来,憔悴沧桑的脸上是又惊又喜,甚至在看到女子之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夫人,为夫总算找到你,你可算回来了!可有哪里受伤了?渴吗?饿吗?”
哪还有心思搭理堂内三个所谓的可疑之人。
这东西可不是你夫人。只一眼便看破了此“人”的真身,虚墨白的飞剑也在瞬间垂落至袖口,聚足了灵气,蓄势待发。
这个所谓的“夫人”对岳池的关切之语置若罔闻,只挣开衙役的手,踉踉跄跄地走到衙门正堂内,然后冲着虚墨白所站的位置微微撇过头,神情淡漠,眼内无光,于口中艰难吐出一句话来,“多亏此人相救,我才能回来。”话刚说完,那东西就如脱力般一歪脑袋,晕倒在衙门大堂内。
见此情形,岳池连同几个衙役赶忙冲上前去,将“人”抬进后堂内室,又叫了大夫前来诊治,待忙完这许多,岳池才得空召见了虚墨白三人。
不同旁人的疑惑,虚墨白这会儿倒是安静站在一旁,并没有贸然出手。只因他心中清楚,那妖物不敢在自己眼底下轻举妄动,再是衙门内地窄人多,有所动作反而容易波及无辜。
而爱妻安然归来,岳池心中的巨石终于是落了地,心情一时颇为明朗,脸上挂着笑意坐在内室的案桌前,视线逐一扫过对面的三人。
原先一门心思想着寻妻,岳池并未留意这三人的样貌,现下看清来人之后,他当即恭敬地站起身,拱手行礼道:“本官事多心急,一时眼拙未认出仙童,劳烦三位久等了,还请仙童切莫怪罪。”
虚墨白同样拱手拘礼,微笑着应付道:“无妨,岳大人公事繁忙又这般竭力为民,实乃贤余镇之幸。”
清楚岳池的脾性与为人,虚墨白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更何况事件的元凶已主动现身,除妖便也不急于一时了。
“仙童过奖了。”忽而想起自家夫人在晕倒前所说的「多亏此人相救,我才能回来」,岳池又对着虚墨白拱手折腰道:“仙童对家妻的救命之恩,本官定会倾力相报,不知仙童有何需要?”
“那就烦请大人将几位失踪归来的女子,包括令夫人在内,于今晚入夜前带到月老祠中,真人有要事问她们。”
直言镇内有妖物恐怕会引得贤余镇百姓大乱,徒增除妖的风险,虚墨白只能用真人问话作为理由先搪塞过去。
“入夜之前?”岳池顿时面露难色道:“方才大夫说家妻至少要到戌时才会醒,恐怕不能——”
由不得岳池拒绝,虚墨白拱手坚定道:“几位女子的情况应皆是如此,事关贤余镇的安定,还请大人派遣衙役将她们一一抬送至月老祠内。”
“仙童所托,本官必定做到。”见仙童态度这般坚决,岳池已觉察到此事的不寻常之处,可仙家之事又不便多问,只能应下尽力而为了。
刚走出衙门,周梓晨就迫不及待地逮着虚墨白问道:“小孩,我们就这么回月老祠了?不用管那个借尸还魂回来的假夫人?”
“对,那妖物的习性为昼伏夜出,暂时无需担心。”听周梓晨这个准徒弟老叫自己「小孩」,虚墨白总觉得别扭,“我虽是孩童之貌,实则已年长于周施主,还请周施主别再叫我小孩了。”
“就是,你这是对仙童的大不敬!”何离猛烈点头以示同意,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凑近虚墨白,低声问道:“仙童,您方才说真人今夜要去月老祠问话,此事当真吗?”
虚墨白赶紧摆摆手解释:“那是我为除妖敷衍岳大人的,你切莫当真。”
闻言,何离的眸光赫然暗淡了许多,他低下头,叹着气道:“真人已许久不来此处了,是我的缘故吗?”
“何离,实不相瞒,你与真人的缘分只在那一面。更何况真人已是仙身,注定无姻无缘,你又何必执着于此?”虚墨白已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回开导何离了,依旧未见成效。
“仙童的教导何某谨记于心,只是我对真人之情,天地可鉴,不是这般容易放下的。我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显然,这次何离还是没能听进去,刚说完话就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
冷眼看着小仙童这样“真情实感”地开导何离,周梓晨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再加上衙门内他与县官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