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抱抱我
江微澜为他拭去脸上的血痕,他向来不肯将伤处向她展露,如今算是第一次对着她说疼。
“发热了,”江微澜淡声道,指尖的动作愈发轻柔,“如何受了伤,你的探花闻香习的最好。”
脸颊被江微澜用帕子擦得干净,她柔软的指腹摩挲着那张俊脸,像是爱怜又像是疼惜。
凌锦御不知为何,只觉自己心口跳得有些厉害。
耳边柔和动听的声音变得嗡鸣一片,根本听不甚清晰,只会怔愣的看着眼前那张清绝的脸。
江微澜指尖不经意间扫过他绯色的耳尖,难得惊异的看着那微烫耳尖:“怎么这么烫,鸳禾,叫裕德他们脚程快些。”
眼前少年额头与耳尖愈发的滚烫,瞧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想来是头一次见着这般场景,又是受了伤,精神愈发的差了起来。
慈宁宫的宫人有条不紊地行事,这番才叫人心中看着安定了许多。
软椅上的凌锦御仍是端坐着,即便如今瞧着是伤得极重的,还是白着一张脸望着她。
江微澜被他看得难免心焦,只想着他是否因着身上的伤难受得紧了:“好孩子,再忍上一忍,母后去拿金疮药,”
她方一起身,那只有力的手轻轻扯住了她的袖口。
江微澜回眸看向他,就见凌锦御眸中那汪水意更甚:“母后,不要丢下儿臣,儿臣身上好疼……”
身旁的烛火因着他扯袖的动作微微晃了晃,映的眸中与红唇上越发莹亮。
她当年在雨中见着这只淋湿的狗儿,的确是生了怜悯之心,可也是因着这张尚未长开便能蛊惑人心的面容。
他如今这副模样着实叫人心疼,江微澜指腹轻覆上他的软唇,轻轻摩挲着以示安抚:“锦御乖,母后为你上药就不疼了。”
同她所设想的一般,那张唇手感是极好的,软嫩又带着发热的微烫。
凌锦御只仰着水眸看着她不语,像是知道仅这样便能叫她心软。
瞧着他今日是不打算松手,玉竹般的指节微微收紧,袖上的力道也更紧了些。
江微澜无法,顺手拈起了桌案上的那块荷花糕,径直堵住他呼之欲出的话:“听话,莫要再闹了。”
唇上温软的触感与暗香稍纵即逝,母后根本不等他说完话,便将那块清甜的糕塞到了他的口中,凌锦御愣了神,看着江微澜离去的背影,落了空的手终还是松了开来。
舌尖上的糕点被他小心地抿化,凌锦御伸出指腹将唇角的糕点碎擦掉,说不出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总是贪恋母后身上的暗香,从先前小心翼翼的讨好,到现在只想叫母后多多心疼他。
看着如今慈宁宫的众人为他忙碌着,和母后方才疼惜的神情,凌锦御心中满是异样之感。
他是卑劣的,为了让母后心疼他爱怜他,竟不惜做出这等事,可如今身上的伤做不得假,头也是愈发的昏昏沉。
“将衣裳解开,母后先为你上药。”江微澜看他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将那瓶金疮药打开,这才道。
凌锦御脸上的绯红不知是病,还是觉得这般不妥。
北辰对女子极为苛刻,男女大防在她看来自然该是重要的,可凌锦御在她面前终究不会是什么男子。
眼前红着耳尖的少年是她看着长大的,谆谆教诲孜孜不倦,从不假手于人。
江微澜轻叹下一口气,上手为他解开夜行衣腰间的带子,将那件满是血腥气的衣袍丢在一旁。
“母后。”头顶是凌锦御有些惊异的声音。
“乖孩子,”江微澜旋即拔开了瓶塞,以温热的帕子擦净了他肩头的血污,“南山派竟是如此吗,怎么肩上受了这般多的伤?”
她只想着凌锦御受她亲传,武艺自然高强,可没想到南山派的弟子手段竟然如此狠辣,竟是以银爪钩伤人,将他肩头戳出了不少伤口。
银爪钩一般都是天牢里多用的刑具,南山派竟将此物带在身边,当真是极为恶毒的。
“儿臣头好晕,好疼,”凌锦御长睫垂下簌簌扇动着,叫她愈发的担心,“母后。”
江微澜愈发觉得此事不像看起来那般简单,若只是银爪钩,凌锦御如今不会只是这般模样的。
她只想着如何帮眼前脸色惨白的人缓解疼痛,正是束手无策,就听他低声道:“母后,抱抱儿臣好不好?”
凌锦御声音极轻,带着小心翼翼,怕她拒绝一般。
殿内滴滴答答的水声愈发清晰,江微澜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默了片刻道:“伤了肩,又中了微毒,若是碰到了如何是好?”
凌锦御今日是不打算再管这些了,轻轻扯着她的袖口,带了些祈求的意味:“母后,抱抱儿臣就不疼了。”
那双暗绿的水眸在烛光下映的水盈盈,叫江微澜不忍再说出拒绝的话。
她无奈地叹下一口气,轻轻环住了凌锦御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