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管事
襄扯了扯嘴角:“大娘,你能不能说点儿重点呢?”
俞管事斜了他一眼:“你急什么呀你?你们老大还没说话呢?我说的都是重点,爱听不听。”
卢襄:“得,是我多嘴了。”他默默又往后面退了退,不再说话。
俞管事又老神在在的故弄玄虚:“可当时啊,凌右相也不知道喝了哪门子的迷魂汤,就是要把夫人嫁给朱大人啊。唉,不过那时候,连草民这种没见识的人,也都觉得朱赞也算良配,他虽然泥腿子出身,但新科探花,人长得也俊俏,将来肯定也是大有前途的嘞。”
周望舒和陆晃对视了一眼,努力想朱赞那被肉挤的可怜兮兮的五官年轻时会是怎样的一番俊俏。
“谁知道啊,算是草民看走了眼呐,这个朱赞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一得意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刚和我们夫人成亲没多久就把他那个从小长大的小情人弄进了朱府,这不是把夫人的脸面放在脚底下踩吗?”
“说起来,那个被他弄进府的姑娘也是个烈性子的,把朱府整的是鸡飞狗跳。夫人最最宽容大度温柔和平,也懒得同他们计较。那个姑娘后来生了个男孩,朱赞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放松起来,以为她想通了。姑娘也挺狠,直接把那个男婴掐死了,说是看到他就觉得恶心。”俞管事有所感慨,叹了口气。
周望舒道:“那个姑娘后来也在那颗樱花树下上吊死了吗?”
俞管事讥讽的笑了笑:“这话是不是夫人和您说的?夫人还是好性子,这狗东西,都死了,还想这替他遮掩丑事。”
“那姑娘哪是自己上吊死的啊?分明是朱赞迷了心窍,把那姑娘活生生的勒死了。还把人吊在那树上,挂了一夜呢。你们说,这朱赞是不是个狼心狗肺?”
与人情投意合却在功成名就的时候娶了别人,已经娶妻却还纠缠一个未婚姑娘,人家不愿他还滥用职权私自关押良家,最后又害了卿卿姓名。这个人,还真是可怕的很啊。
俞管事继续道:“那姑娘死了,朱赞反而时常怀念,啧,天天在那颗樱花树下借酒消愁,真是笑掉了老娘的大牙。”
她鼻孔里出了重重的一口气,像是平复了心情:“”那之后又死了两个姨娘,是自杀还是朱赞又犯了疯病自己勒死的,草民没亲眼看到的事情也不敢乱说。这些年来,朱赞又纳了几个小妾,可能也是他的报应吧,愣是一子半女都没生出来。果然呐,人呢就不能干坏事,老天爷在上头看着呢。”
周望舒心里叹息:如果老天爷当真在头顶上看着,朱赞高官厚禄了这么些年,那姑娘却黄土白骨,老天爷的惩罚也未免来了太晚些。
俞管事:“那个楚姨娘,她不就靠着长得像当初那个姑娘去狐媚的吗?她前不久就怀了孩子,啧,狐狸精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可没想到,生下来的却是个死胎,空欢喜一场喽。”
周望舒问道:“朱大人既然妻妾众多,其她人都没有过孕吗?”
俞管事答道:“这事儿奇怪的很,这些年朱府的婴儿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但没有一个能安全生下来的,不是落了胎就是生下来就没了气。”
周望舒点点头,向俞管事道谢,忽然又想起来了樱花树的那三道绳痕:“大娘,那两位姨娘也是死在樱花那吗?”
俞管事道:“哎呦,哪能啊,是死在自己房里的。要是再死在樱花树,那我们朱府谁还敢在这住人啊?”
的确,那樱花树上的三道绳痕都是新痕。
那凶手到底是什么意图呢?
难道是故布迷阵,把她们往鬼神之说上引?
也不对,算上朱赞勒死的郑姑娘,应该算是四个亡魂,却只有三道绳痕。
俞管事性子泼辣爽朗,给他们带来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她于后院里的事很通,外宅的事情确是不知道多少。
天色实在是晚,反正林翠翠等人也跑不了,周望舒便先与陆晃回去,至于卢襄,他不耐烦俞管事的讲述,说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早把自己说要寸步不离跟着周望舒的豪言壮语忘的一干二净啦。
夜浓如墨,万物影影绰绰,幸好还有头上的月亮,虽不如太阳的明亮,倒也勉强照亮了这世界,使世人看清了道路。
周望舒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说过,她想要像月亮一样。
她不由轻笑一声,路漫漫其修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