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少卿
李熟已经仔细检查了朱赞的尸体,死因确是被吊死的。
脖颈处也只有一道伤痕,就是在樱花树下直接吊死,之前也没有跟人搏斗的痕迹。
周望舒暗暗纳罕,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真是贪污受贿一案良心过不去自己自杀了?
李熟面无表情的开口:“绝对不是。”
他拿出那个从徐四那拿出来的白瓷杯子:“虽然死者体内并没有检查出来迷魂药,但这个杯子……”他顿了一顿。
周望舒瞪他:“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
李熟道:“我是在组织语言。这个杯子虽然现在还可以闻到茶香,但是明显是被清洗过,我怀疑,这是用了很少见的一种迷药。这种迷药不会留下痕迹,但会使载体原本的味道更加浓郁,且经久不散。”
周望舒之前也有所耳闻:“传说中的‘十里香’?”
据说之前,有人用这种“迷药”放在酒里,那酒的香气能飘出去几个巷子。
后来有个人自夸海量,连饮一坛,酒里掺了此物,他服用过量,再也没醒过来 。
出了人命,众人才知道这药的害处,朝廷也将“十里香”列为禁用药,但这暗地里还有多少酒馆在用,就无法得知了。
这也说得通,徐四用迷药“十里香”将朱赞迷倒,然后将他吊死在树上,伪装成女鬼索命混淆视听。那杯子用了十里香,茶香怎么也无法散去,他只能将杯子带走。
周望舒还是觉得有哪一点不对。
徐四不像是个细致的人,他只是想从朱赞那里拿到钱财,杀人的唯一动机应该就是冲动杀人,不可能做好这么细致的部署。
“十里香”应该也是早早准备好的,朱府内应该没有这种东西。
她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周望舒誊写卷宗,将此案和南州府贪污一案都抄录在上。
她润色完毕收了笔,就被站在面前一脸幽怨的邬回吓了一跳。
周望舒斥道:“你一个大活人走路怎么无声无息的呢?”
邬回幽幽一笑:“哦,原来驸马爷还记得小人呐。啧啧啧,真是稀奇。”
周望舒心里道:你天天去和安乐公主打小报告,谁愿意天天带着个耳报神。
她心里这样吐槽,脸上却还是笑呵呵的:“我这不是没见到你人吗?又不是故意不带你去的。”
邬回皮笑肉不笑:“最好是这样。”带着陆晃也就算了,带卢襄那个傻子去也不带他。
他瞟了一眼卷宗,周望舒已经将卷宗合了起来,他什么也没看到:“这朱赞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天天笑眯眯的,心里却一肚子坏水,怪不得生不出儿子来。”
周望舒微微一顿,都没带他去破案,但这小子还都知道了。而且这话阴阳怪气的,怎么感觉是在指桑骂槐呢。
她装作没听懂弦外之音:“儿子还是女儿,不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血吗。生了女儿就要送走,真是冷血的很啊。”
邬回习惯性的腰抬她的杠:“这就冷血了?你不知道的还有更冷血的呢。有传闻说要想要儿子,生的女儿便要虐死,让女孩儿再不敢来投他们家的胎。”
周望舒像被当头棒喝一样。
虐死?如果是虐死,楚姨娘的疯态和恨意,便也都说的清楚了。
不在场的四个人,她一开始就把目标锁定在朱骏和徐四身上。
也不光光是考虑能不能将朱赞吊死在树上的体力,她实在是想不出来楚姨娘和林翠翠杀死朱赞的动机。
但如果,她们的女儿,她们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至亲是被人虐死的呢?
这个杀人动机,绝对够充分。
可惜这也是个猜想,周望舒也希望这只是个猜想。
邬回看她怔怔:“喂,你这是怎么了?”
周望舒好像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整理了一下心情:“无事,只是感慨,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呢。”
周望舒想,邬回这小子,是真的很旺她啊。
她便也和颜悦色的和邬回周旋了一会儿,接下来去找李熟,说出自己的猜想。
李熟向来是个开门见山的人:“一个女子,决定不可能有这个力气。”
周望舒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一个女子不可能,那如果是两个呢?”
李熟考虑了一会儿给予了答复:“想不出来。”
周望舒道:“明天还是要再去朱府看看。”
李熟道:“再过一夜,恐怕证据都清理过了。”
周望舒挑眉:“你的意思是?夜探朱府?”她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还真可能是个好计策。虽然莽撞了些,但出其不意,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李熟无言,他只是随口说一句,可没有这个意思。
周望舒摩拳擦掌:“现在天色尚早,等天黑了,我叫上陆晃,咱们一起去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