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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几分少年江湖的利落感,周平儿真觉得仅凭这人通身血雨腥风里来的气质,能叫周平儿感觉小命休矣。
“你……你……”
从牙缝里抖落出两个字,周平儿还是觉得快些离去。
只是那人所在的位置是近路必须要经过的地方,若从另一旁绕,只怕宵禁就要被抓去祭棍子。
只不过卫兵那边,若是周平儿撒撒娇恐怕还能手下留情,少吃些苦头!
想着,周平儿就想选择远路。
只是,这人……周平儿步子跟不上脑子,犹豫了一阵。其实,谁又说他一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歹徒呢?
待紧张劲散了些许,可能是凭着今日被林江煜气到了来的勇气,周平儿握紧手中提着的另一坛酒,站直了身子,看向那人。
“你是谁?在做什么?”周平儿轻声问,尽量让人觉得她是个温柔的好人,不该死。
——实在不是周平儿吃饱了撑的、活腻了找死要主动搭话,而是那人已经向她走来了。
“你又是谁。”
那人嗓音沉沉,语气倒是寻常,也能听出性子里的霸道,便是今日换了个泼辣的女子,恐怕气势上也抬不起头来。
“我……”
不待周平儿接话,那人又继续问:“你的披风,哪儿来的?”
这话意思明显,就是识得这披风了。方才被惊得心有余悸,此番这人又问出这个问题,莫不是这披风跟什么罪案有关?
周平儿想尽量笑的好看些:“郎君对这披风感兴趣?我……捡来的,有话好说。”
李绍寻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刀,明晃晃的,想说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
王永新死了。
他此番回来,一则是送回尸身,二则……
罢了,二则,且先不想罢。
只是这把小刀既然属于王永新,若是能留给家人做个念想,也是好的。
这边李绍寻在看着刀思索,周平儿却是被他的举动吓破了胆。
“你……你做什么!”
李绍寻将小刀收回袖中,抬眼看向周平儿,“捡的?”——说的是披风。
是了,也该是捡的。
半晌,他的目光又被周平儿腰间的西窗扣所吸引,“这块玉呢?”
“这块玉?你若是要——我便给你!身上还有些钱财,你也尽可拿去!莫要害命!”周平儿说着,便摘下了玉,递给这奇怪的人。
李绍寻顿了顿,——这女子,原是把他当劫匪了?
“你的?”于是,李绍寻便这般开口问道。
简单利索,既说明自己不是来抢劫的,又问清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自然是我的!”周平儿点点头,笃定地模样。这人莫不是以为这玉是她抢来的?不敢要?
总之,莫名其妙。
李绍寻不愿轻易相认,便又问道:“你成家了么?”
周平儿心中叫苦,这莫不是劫财还要劫色?!只是——没有劫色的人在劫色前还好心问一句成家了没吧?
思及此,周平儿心定了定——许是自己姿色上乘,被这人看上,这人又觉得自己腰间挂了个鸳鸯玉,不敢搭讪,所以才先问清楚成家与否。
嗯,定是如此。
周平儿想到那不负责任的林江煜,再看看眼前这郎君,虽只是露出一双眉眼,姿色却不知比林江煜高出多少来,在这般自然疏离的眼睛下,一比较,林江煜确实如东家所说,拿腔作势,上不得台面。
虽不知正脸如何,但看此人通身气质,颇有男子气概,人前人后也当是像个男人的,不像林江煜,敢做不敢要!
于是,周平儿咳了一声,模样显出几分娇态:“没有。”
——没有成家,可以接触哦郎君!
没有?李绍寻噎了噎,又想到王永新曾告诉他的:“村里人都说你死了,你婆姨苏雅君也敲锣打鼓自己主持着把你葬了,转头便跟左三郎好上了,你怎的一封信也没有?”
所以,不承认他也是可能的。
李绍寻哪里跟女子搭过这么多腔,索性便直接些:“你夫郎死了?”
“……”周平儿现在浑身脑筋放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也没琢磨出他这句话什么意思来。
莫不是……他看见过自己跟别的男子相处,眼见着如今自己不承认有夫郎,故此一问?
不得不说,周平儿确实是被情人间的乌龙整怕了,又想到苏雅君曾经告诫过自己的:不要说谎,真正喜欢你的人喜欢你原本的模样。
再想到自己对林江煜谎话连篇,确实是换来了个不好的结果。
所以,这次不妨诚实些。
周平儿摆出一副颇有故事的姿态来,字句清晰道:“也可以这么说吧。死了两个。”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