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神眷

祂的话语它只能听懂一点，但本能反应能帮它辨别好坏。

祂只轻轻一笑，天地却震了震。

祂一向纵着这枚小团子，只是因为小团子给祂孤寂的日子添了抹色彩。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小团子吸收天地间的精华也变大了一点，虽然趴在祂头上看起来还是那么一点，就是那话语没半点进步，只会哼哼唧唧。

“小东西，看看前面。”熟悉的声音唤醒了休眠的它，它睁开了眼睛。

“san……ma……（什么）”

不远处金光涌动，一缕一点，洁白的世间披上了金色幕布，晃眼却又温暖。至此，天地间又多了一抹颜色，是它未曾看过的光景。

它没有言语，只是动了动，这是让祂解释的表现。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不明白，但它知道，它每次在祂说话后动几下祂就会说得更多。

它喜欢听祂讲话，虽然它不懂什么是喜欢，只是觉得听祂讲话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它不会描述，就是它很习惯的那种感觉。

小小的身躯慵懒地趴在黑色的丛林里——那是祂的毛发，听得祂开口解释道：“是先天神灵诞生了。”祂知道这小东西什么都不懂。

这天地间又要添神灵了，而且不只一个。也好，至少不会再像当初的祂一样孤独了。

“chen……shen……shen……（神）”像是小孩咿呀学语一般。

祂不知道怎么跟它解释，只是微微一笑，望着远处都眸光尽是温柔：“很快，你就不会那么孤独了。”会有更多的神灵，也就不用一直陪在我身边了。

祂知晓自己总有一天会身化万物的。

祂明白什么是极致的孤独，若不是这小东西的出现祂也许会一直孤独下去。可祂不希望小东西也是如此。

不过，现在祂放心了。

它又睡了很久，是祂叫醒的它。

“小东西，我们来新邻居了。”祂轻轻抖了抖身躯，便把它唤醒了，祂一向是如此的。

睁开双眼，一张美丽的脸映入眼帘，笑得很温柔，伸出纤纤玉手轻揉了揉小团子：“可爱得紧。”

它感觉眼前的东西和古古身上有着一样的气息，也就没有那么排斥祂的靠近。

“这是女娲。”祂笑着和它介绍，“我们的新邻居。”

“wa……wa……（娲娲）”它蹭了蹭面前的那只手指。

女娲翘起那美丽的蛇尾，笑着凑上去轻轻捧起它：“在哪里捡到的小东西啊？”祂在问盘古。

“劈开天地后捡到的，身上有些混沌的气息，或许是和混沌共生的，也或许是混沌的分身，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挺有趣的。”女娲笑着和手中的它玩耍，戳了戳它软软的身子，它还会翻过去，好像在抗议。女娲笑着，又将它翻了回来。

确实有趣，不然这么多的时光对于祂来说也是难熬。

“这天地还是寂静了些。”女娲望向远方，目光淡淡。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物，只得白茫茫一片。

“确实。”

“ao……a……”它什么都不晓得，只在那只手里翻腾。

此后，似乎热闹了些，女娲还带来了好几个亲切却又陌生的面孔，祂们都喜欢与它玩闹，喜欢逗它。

“hng……hng……”它被逗得久了，就会躲到巨人的脖颈后面，要不就是祂的茂密头发，哼哼唧唧的。

祂们就喜欢把它逗到这样，十分有趣。

当然，祂们偶尔也聊一些话语，是它听不懂的，祂们也不在乎它能否听懂。不过，大部分时间它还是在休眠的，一般都是祂唤它，它才会醒来。

“gu……gu……”不知何时，它再次醒了，这次没有熟悉的呼唤，它自己反常地醒了。好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但它不明白。

“gu……gu……”它习以为常地呼唤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寂静如斯。

“gu……gu……”

巨人再也没有回应它，任它如何呼唤。

蓦然，一阵巨响威震天地，只觉碎裂，下面一空，它从高空跌落，不知多高，但有一只温柔的手接住了它。

“wa……wa……”它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女娲将它捧在了怀里，看远处色彩交织，空无一物的世界开始出现万物。它不懂，但它知道多了很多东西，以前古古总是嫌弃的空荡荡变了。

“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①”女娲柔了目光，轻轻揉揉怀中的它。

巨人看不得天地空荡，最后以身化了万物，在天地不再需要祂支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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