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近来意外转折不断,一向不和徐野私下往来的文梓杰头一次跟他发了私信,问他这次出差的大概情况和安排。
出差的事徐野根本没有听到半点风声,放在以前是没人需要跟他商量,也没人会私底下跟他有什么交流,都是不得已的应酬往来。
文梓杰这次突发奇想跑来问他这件事,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果然,到了公司,一个一直以来都跟他不大对付的同事跑来通知他,大概得表了让徐野出差的意思。
说什么经过研讨会认真研究决定,让徐野去南明出差,时间不多,过两天就要出发。
这个苦差事一直没人愿意去,南曲偏僻,那里的工作难做不说,也不受重视,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徐野知道,这个看不惯他的郎离必然又是阳奉阴违公报私仇,胡说一气,一心只想着先将他派遣到南曲才好。
他完不成任务倒霉不说,到时候回到公司,只怕又已经是郎离一个人的天下了。
当初就因为徐野刚进公司,拒绝了几次这位老资历前辈的帮忙要求,挑明了他好几次将锅甩到自己身上的事,就被彻底记恨上。
其实最后一次“甩锅”,要是徐野真心甘情愿、做哑巴不开口,傻子一样背了锅,非给炒掉不可。
可郎离和当时的部门经理是亲戚,他被打了脸就是下了经理的面子,经理不喜欢他,给他小鞋穿,手段那才叫高明得让他有苦说不出。
“本来当时就说这个项目挺难的,但是领导们都说你每一次紧急情况都处理得很好,够稳,所以才举荐了你。”
郎离继任了家里亲戚的职位,原先的部门经理升职后对他稍加了“提拔”,说起来,他还是徐野的上级。
见徐野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也没有露出如他所预料期待的“屈辱”的表情,他心里痒痒地再次加了把火:“公司还是很开明的,体谅你的难处,所以你可以随便挑几个你觉得有能力的帮手嘛。”
又是这个招数。徐野可太了解了,这招可谓屡试不爽。
徐野以前做小组长,上面都特意把最难搞的那几个员工分配在他名下,但也分配了几个算是能干的给他。
结果呢,徐野一组几乎每次都是拖进度的一组。 把那几个做不完的分给能干的做,人家拿那点工资干多的活心里自然不乐意。
又被主管点名批评,说什么团结集体精神,丢脸又委屈,知道徐野被穿小鞋,怨他带累自己,连带着不受重用,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一组。其他人也对徐野是唯恐避之不及。
久而久之,部门里差不多的人都知道,要想混得好,日子过得舒心,就离徐野远一点,只求不要同他一起被使绊子才好。
偏偏明面上领导还老是夸他,说他不容易,应急能力强,听指挥顾大局,还给了他好几次一个听起来轻松多得的差事。
虽然之后没再提,但也搞得其他做了多余工作的小组长心里也暗自记恨上了他。
“我不去,说起来比我更合适的人不是没有,”徐野了当拒绝,“之前这个项目一直都不是我跟进的,如果高层一定那么看重我,那我希望能和您一起去,毕竟,这个项目您一直都很是关心,不是吗?”
“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小徐,你可不能有情绪就这样说啊,毕竟我们是一个集体嘛。”
“正因为是一个集体,我才希望您能与我同行。”
郎离瞅了好一会儿,确认徐野没有胡说八道,纳闷这小子怎么这次骨头怎么这么硬,又不好当着面直接发作,只好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离开了。
这趟苦差最终还是落到了另一个倒霉蛋手里。
这“幸运儿”一直是郎离的忠实跟随者,唯郎离马首是瞻。郎离这次在上层那儿主动请缨解决这桩苦差,本来是打算留着给徐野的,最后只能委屈自己的追随者了。
“这个‘狗腿子’终于走了……”一些被欺压过的同事都庆幸着讨厌的人被派出去,自己能得到一段时间的清静。
“要我说,如果不是徐主管,只怕我们落到那个‘扒皮手里,日子不晓得多难过。”
“就是就是……”
郎离吃了哑巴亏,消停了不少,也不再总想着找事了。
文梓杰在公司碰上徐野也不似从前那般扭捏,也会客气地问候一声。
上次他大概也是想先给徐野提个醒。甚至有时候,再有什么聚餐活动,大家还会叫上徐野一起去。
周然还是会偶尔想着约徐野出去吃饭,或者是不是发条讯息问一下近况。
莫少亭大概是在谈恋爱,也没怎么再和徐野做饭搭子了,到了饭点总是一个人傻乐着抱着手机出去吃。
这算是变相地给周然留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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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是一片通明。楼市从远到近,间错着燃起了灯,马路上也可谓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