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9 成僵
身体就像触电般剧烈抖动。
陆庚大吼:“徐老头,过来,我包里有几张符纸,快拿出来贴它额头上!”
“哦哦哦,来了!”二老如梦初醒,徐翁的手都在抽,好半天才拿出符贴在女儿头上。
陆庚松开手,女尸一动不动伸直双臂站在原地,黑血从满口尖牙间渗出。两个白眼珠里此时已经长出芝麻粒大小的黑色瞳孔,死死盯着他。
徐老太扑上来想抱它,被尸体嘴里的臭气给哈了回去。
“六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惊魂未定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尸变了呗,”陆庚指了指它头上的符,“它在阳间留得太久,脾气大得很。这东西只是暂时的,小心点别弄掉了。”
徐翁吐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分明他家女儿前几日都好好的,为什么今天突然尸变,难道……这人收了东西,就不想给他们办事了?
虽有疑虑,但他还是没敢问出来。陆庚扫了他一眼,冷笑道:“别赖我,我早说过,她本是含冤而死,要不是我,她刚死那天就该起尸了。”
徐翁被拆穿心事,有些惊慌地四下张望,徐老太在旁边焦急道:“我家妮儿这个样子,还能变回去吗?”
“没戏,”陆庚的眼珠子转了两圈,道,“往好了想,幸亏我今天来了,否则你家两口子准看不到今晚的月亮。”
“吼——”
又是一阵尸吼,三人同时转身,僵尸已经挣破符咒,举着十根尖长的指甲向他们扑来。
“还愣着做甚么,逃命啊!”陆庚抓起乱飞的鸡夹在胳肢窝下,一手拽着徐老翁,一拽着徐老太,三人一起冲出门。回过头,僵尸紧跟着追出来,脚尖却撞在膝盖高的门槛上。
陆庚回头做了个鬼脸,一掌拍在僵尸胸口,将它震飞几步,拉上大门,几十张黄符不要钱地往门板上贴,尸吼声被封在屋内。
四周总算恢复寂静。
陆庚擦了把脸上的冷汗,把口吐白沫的鸡塞回袋子里,冲喘粗气的徐翁道:“行了,都别躇在这,徐老头,去我店里叫人把棺材送过来!”
“哦哦哦!”徐翁忙不迭地牵了牛车,朝门外跑。
徐老太却下意识伸出手想阻止,却陆庚拉住。
见他走远,陆庚随地一坐,长舒一口气,慢悠悠地翻出一块玫瑰糖,舔了舔,糖渍的甘甜在舌尖炸开,微微一笑,看向坐立不安的徐老太:“喂,老太婆,反正现在无事,与其干等,不如咱来聊聊天,”他把整块糖扔进嘴里,笑意慢慢收敛,“为何要拖着,不让她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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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夜幕即将来临。
褚赋尘只穿着件黑色的中衣,浑身都是刚打出来的新伤,两个家丁见逼问不出什么,只能将他胡乱捆了扔在地牢。
褚赋尘慢慢睁开眼。按刘姑娘所说,一更看守家丁换班,这帮家伙惯会玩忽职守,趁着主人睡觉,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喝酒赌牌,没工夫管他,然后,将一把钥匙放在他手上。
外头乱哄哄的,明天是张家少爷娶亲的日子,刘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着准备,想掩人耳目地出去,只能趁着今晚。
天色彻底暗淡下来。褚赋尘掐算着时间,打开枷锁,念了句咒语,绳子应声落下,随手捡起几根稻草,编了编,扎了个粗糙的小稻草人,吹了口气,草人顿时变成等人高的大小。
他咬破手指,在草人额心处写下两行符咒,单手掐诀,低声道:“醒来。”
草人应声左右扭了扭,笨拙地抬起一只胳膊,挠了挠头。
“留在这,不许动。”褚赋尘命令道。
草人立刻捡起地上的绳子把自己困成个粽子。
这不过是个障眼法,草人并不能真的变成他的样子,得在别人发现异常前赶回来。
褚赋尘避开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
张府里墙上挂着红绸缎,门上贴着大红囍字,大红花轿停在院子中央,周围堆着嫁妆,各种成亲时的物品一应俱全,哪怕是就着夜色,也格外喜庆。
翻过院墙,外头黑咕隆咚,家家大门紧闭,街道非常陌生。
昨天虽然在街上转了一日,但毕竟天黑,他人生地不熟,真就两眼一抓瞎。
“嗨~”
抬头一看,县衙旁的桑树郁郁葱葱,枝干上坐了个人。那人摇晃着两条腿,头发高高束在脑后,身上的衣服颜色看上去比早上淡了一些。
陆庚从墙上跳下来,目光慢慢下移,看向他胸前的伤疤。那块疤已经彻底和衣服粘在一起,黑乎乎的,格外瘆人。他突然弯起嘴角,没心没肺地笑:“哟,几个时辰不见,怎么弄得这么惨?”
边说边伸手上去摸了摸,很硬,还有点硌手。
褚赋尘不明白他安的什么心,疏远地后退一步,蹙眉道:“你又回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