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治了
山丹和马铸秋立于滇穹两侧,虽是没看到什么,但空中紧绷的气氛压得他们后背发毛,不由得攥住了腰间的刀柄。
雪越下越大,簌簌声响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三人肩上积了不少雪,但谁也没有动,目光紧盯着这纷飞的白茫,安静的像雪中的石雕。
弓弦在黑暗中紧绷着,趁着风起的瞬间飞矢冲了出去,杀气腾腾的锋利直逼滇穹面前。
雁翅刀和宽刀几乎同时出鞘,三把刀劈在箭锋上,只听锵的一声响,箭弹了回去,没等两人喘口气,一道寒光凌空劈来,锋利直逼滇穹面目。
雁翅双刀出鞘,滇穹踩着马背一跃而起,硬碰硬的接了一招,用蛮力将人逼退。
滇穹看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将雁翅刀收回鞘中,手中只留了一把刀“你就是一直在暗中偷袭我们的人?”
姜根后退几步,宽刀颤在雪中,他看着滇穹收刀,眸中迸出寒光“你这是在羞辱我!”
“话虽不中听了些,但你确实没资格让我用双刀。”
滇穹挽了个刀花,问他“你在这做什么?谁又让你来这的?”
“受将军之命。”姜根持刀挡在身前,一双眸又凶又狠,紧紧的盯着人“前来斩杀擅闯禁地者。”
滇穹听出不对,紧着眉问“谁?”
“安阳慕寒。”
“放肆!”山丹拎锤上前,指着人吼道“你到底是何人!竟敢直呼我家将军的名讳!”
姜根道“我乃南征将军麾下小将,也是这毒尾沟的守界人。”
山丹欲说些什么,没等张嘴便被马铸秋一把拉住,马铸秋低声道“他是姜根!”
连滇穹也是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你就是姜根?南征将军的亲兵,心腹大将?”
姜根“打杂小兵罢了,不敢称将军的心腹。”
“南征将军离开三大营二十多年,这么多年来几召不应,就连晟番大战也不曾出面,我知将军收山不愿掺和红尘琐事,但如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为难我家将军,难不成南征将军是想反了?先拿我们将军做投名状?”
滇穹声音铿锵有力,追问的姜根一阵语塞。
姜根若说是,那他们就会背上一个叛国的罪名,日后无论做什么,都会背负着一个罪臣贼子的骂名,姜根不能说,也不敢说,要知道当初南征将军虽然离开了三大营,离开了晟朝,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要抛弃母国,更没有对天下人表态自己要脱离晟朝,姜根拿不了南征将军的主意,更不敢开口,因为但凡错一个字,日后都是南征叛国的铁证。
可他若说不是,那便只能让路,因为南征没想反,名义上他还是三大营的人,理应听三大营的副将吩咐才是。
滇穹上前两步,目光越过姜根看向他身后,私宅中静悄悄的,像是沉睡在这漫天大雪中,滇穹说“南征将军多年不出,莫说我们这些小辈,就是老几辈子怕是也认不出来的,我现在非常怀疑,您口中的将军到底是不是当年一手镇压番族十国,将敌寇赶出海外的南征将军。”
滇穹背手而立,像一道铁盾挡在了姜根身前,对他道“您也别恼,如今这世道可乱呢!也不是没有那鱼目混珠的前例,你空口白牙的就说自己是南征将军派来的,不拿出点证据来,试问谁敢相信?”
姜根顿了半晌,将所有要说的话捋的清清楚楚,确定没有漏洞后方才开口“毒尾沟是不管之地也是禁地,无论将军做什么,都轮不到外人去说,更何况,你还是个后生,没资格管长辈的事。至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将军授意,由不得你来要证据。”
滇穹追问道“南征将军到底是不是想反?”
“不知道!”
话刚出口姜根几乎是条件反射,猛地就地一滚,转身看向身后。
马铸秋举着刀僵在原地,两人对视一眼,马铸秋看起来甚是尴尬,姜根侧目向滇穹身后看去,这才发现一直守在他身后的两位大将都没了踪影,姜根怒目瞪向滇穹,斥道“奸诈狡猾之徒!”
“兵者,诡也!”
滇穹脸色不变,他缓步上前走去,雁翅刀斜持身侧,在雪地上划出一道细痕“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家将军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不但设计杀害军师,竟还包庇窝藏祭天七,你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引我家将军过来,还是另藏着别的阴谋。”
姜根征了一瞬,忽的明白过来,他道“原来你们都不知道?也就是说铁掌将军本人也不知道。”
滇穹追问“不知道什么?”
“尧光余孽,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军师。”姜根说“他根本就没死,不但没死,还设计了我们所有的人,就连你痛恨的祭天七也是他的人,他们俩个里应外合,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南征将军对他恨之入骨,特意交代,一定要将他斩杀刀下,挫骨扬灰。”
火光倏然而起,将浓黑的夜色撕破,把纷扬落下的雪映的通红,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山丹拉紧缰绳,催促战马跑的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