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期
得脚下有些不对,低头看去指间雪地里渗出一抹鲜红,他将那抹红从雪中拽出,巨大的晟字倏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呼和惊呼道“这不是三大营的棋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男人目光一沉,复杂的长林,风撩动他的披风,露出了玄色盔甲,他攥着那脏兮兮的旌旗,喃喃道“都已经退到了这里吗?”
呼和目光逡巡四周,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才不过一年,三大营竟败落到这种地步,到底是军中无良将,还是敌人过于强悍?”
男人不语,将那旌旗上的雪一点一点擦掉,整整齐齐的叠了起来,呼和担忧的看着前方的险峰,说道“将军,前面可就是护龙冈了,那是大晟朝最后的一道防线,若是.....晟朝就真的完了。”
男人反问他“所以呢?”
呼和心中滑过一丝异样,但还是如实说了出来“您不是说咱们虽是匪类,但绝不叛国吗?尧光族带领的可是番族人,他族侵略国土,咱们铁枪军怎能置之不理!”
“置之不理.........”
腾尔哈出一口雾气,目光顺着长林越过山头,他隐约之中听到了山巅之上传来的战鼓声,感受到了双方厮杀带来的混乱,血味混合着火药形成了一种令人难以接受的气味,那两个人怀着比战争更加浓烈的情感,一次又一次的向对方攻击,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彼此。
腾尔眉间微紧,半眯着眸喃喃道“以前好像也发生过这种事情....”
“以前?”呼和道“我记得前朝确实也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战争,不!应该说比现在还要恐怖,那位女将军亲率大军,与敌军连战了五年,那五年当真是天下人的噩梦,听我父亲说就连当时的大地都是鲜红的,向下挖了五丈才得了一捧干净的土壤。”
“噩梦啊...”腾尔叹了一声,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娘俩怎么一个样!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儿里去了!那孩子也是,怎么都是倔脾气。”
呼和见人转身走了,忙追过去问他“将军,咱们就不管了吗?”
“管什么管!”
腾尔不耐烦道“人家是夫妻吵架,又不是决裂,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装聋作哑的好。”
呼和不死心的追了过来“为什么?”
腾尔隐约觉得小腹疼的厉害,那个人揍过的力道似乎还在,疼的他快吐了酸水,他翻身上马,心有余悸的揉着小腹道“因为后果很严重。”
棋子落入棋盘,碰出了清脆的声响,白子势力庞大,肆杀八方,有将黑子逼入绝境之势,只差一步便可将对方置之死地,系数吞噬残余势力。
但持子人却犹豫了,捻着棋子迟迟未有动作。
“要结束了呢...”
棋子轻碰在扳指边缘,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他呢喃说道“终于要结束了,但我不信他能走的这么绝,怎能对自己的恋人这么绝情,你说呢,红格尔?”
檐下积雪随风而落,铁马顶着一小撮雪在风中叮叮当当的响着,今年的雪来的很急,势头也远超过往年,整片天空荡着让人喘不过气的阴沉,那层挥之不去的灰像是紧扣下来的大网,将所有人囚在其中,谁也别想逃出去,呼吸到真正的自由。
哈热木走了过来,手里捧着刚刚送到的军报,男人目光依旧落在棋盘上,头也不抬的开了口“退了?”
“不。”哈热木道“护龙冈失守了。”
铁马渐渐安静下来,风吹起他肩上的发,那发色与漫天雪色相容,在灰暗的空中随风起落,长指缓缓落下,落子之时忽的一顿,男人眸中的复杂多了一丝纠葛,一时的犹豫使得指间松懈,棋子滑落棋盘,将上面的棋子撞得东倒西歪,一瞬间打乱了全盘的形势。
两方局势混在一起,瞧不着先前的布局,也看不到两子交战的结果,如乱麻般纠缠在一起,看着便让人生烦。
“不可能.....”
男人摩挲着扳指,不住的喃喃着“他做不出这么绝情的事,这种事...这种事....该是他做才对........”
哈热木将信笺放在他面前,轻声道“嘉木巴说,尧光族现在虽然统领了番族九国,但族长手里只有四国的兵马,剩下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兵,尧光族族长手里兵不多,但却在一年之内连破三关,若无天助,晟朝这次肯定没有转机,嘉木巴的意思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鹬蚌?”
男人忽的笑了,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他被窗外灌入的风呛的咳了起来,不过几声闷咳竟让他痛苦的弯下了腰,一股腥甜逆涌而上,鲜血从指缝渗出,将森白的扳指染得鲜红。
哈热木一脸惊恐“可汗!太医!太”
衣领被人猛地攥住,哈热木被强拉到了他的身边,澜清急促的喘息着,喉咙里哽着鲜血的腥气,这味道让他想起了沼泽,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恶心过往,一字未出,澜清竟控制不住开始大口呕吐,吐出来的都是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