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期
石楠一脸生无可恋道“将军连调兵遣将的时间都不愿意等,要他们现在就全力进攻。”
“虽然现在俘了你可以省下很多事情,但这么做就一点乐趣都没了。”
南箕翻身上马,对他笑的甚是温柔“我决定给你留点时间做无所谓的抵抗,然后将你一点一点逼入绝境,困住你的手足,剥夺一切权力,拖入暗无天日天的地牢,不臣服也不打紧,反正到最后求我停下的一定是你!”
景啟听得后背发寒。
“你也可以逃跑。”南箕拉过缰绳,眸中透着势在必得“我并不讨厌追逐破网而逃的猎物,相反,狩猎过程会让我更加兴奋。”
“叶阳沅!”
战马猛地停下,南箕转眸看他,只见他伤痕累累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凝重的愤怒。
“人命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景啟质问道“这场战争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一道枣红色的身影从混乱中窜出,它在浓郁的血味和硝烟中寻找,终于找到了那熟悉的气息,它穿过人群,躲过战乱,不顾一切的朝远处的沙丘跑去。
黑马鼻尖微动,它似乎在战争中嗅到了什么,变得很不安分,它想转身就走但缰绳被人紧攥在手中,它只能原地呆着,随着那气息的逼近,它越发感到不安,胡乱的踩着砂砾,急躁的喷着鼻息。
“无趣还是可笑?”
南箕安抚着黑马的鬓毛,声音虽轻但却清晰的传到景啟耳中“大将军戎马半生,每一仗都是出师有名,每一仗都名震八方,一直处于巅峰的你自然是看不上我这微末的手段,这一战无论胜败与你来说没有任何荣誉感可言,相反还会觉得烦恼厌恶,甚至难以启齿。”
南箕轻抚过那油黑的鬓毛,目光从黯然忽的变得锋利,声音也倏地冷了下来,骨节因紧攥而变得苍白,顺长的鬓毛也因此变了形,黑马吃痛却不敢将人从背上甩下来,只能忍着。
“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唯一一个能找回你的办法,它也是我唯一的希望。我知道你推开我只是想保住我,保住我不被晟朝的皇权所害,保住我不被你的宿敌所害。但你能保住我的唯一方法竟然是只能是不要我。”
南箕说“相比被你牵连死于非命,被抛弃的痛苦更加让人难以忍受,你问我战争的意义在哪,我倒想问你一句,你抛弃我的意义在哪儿!”
南箕说“若你当真多情或是无情,我一定不会纠缠,可你偏不是,你爱我入骨,胜过你自己的命,甚至胜过你铁掌将军的荣誉和皇家人的尊严,偏是如此...偏是如此!你要我怎么甘心!”
南箕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还算修长干净,握的了剑,举得起刀,拉的了长弓,也能指挥千军万马,但就是这双手有时会给他带来无力感,让他觉得有些事情他终究难以掌控,而有些人也无法再挽留下来。
“若晟朝是你的枷锁,皇族是你的威胁,我愿为你披荆斩棘,护你余生自由。若晟朝是你的依傍,皇族是你的归宿,我便毁了你后退的路,让你不得不屈与我。”
南箕拉过缰绳,目光看向景啟,对他道“我知道我在做一件让你觉得可笑又厌恶的事情,但你也不得不承认,你在对我做着同样的事情,慕寒,你的抛弃证明了我的无能,若我能令皇权震畏,你的担忧也就不存在了。”
“你不是要与我赌吗?好!我也要与你赌,若我能真正的站到你身边,有资格与你并肩作战,那你便要答应我,关于我们的未来,你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枣红马终于冲破混乱来到了沙丘顶端,但只看到了蜿蜒到远处的马蹄印,马嘶中透着不甘,悲戚的让人心疼。
黑马欲回头却被缰绳硬生生的扯了过去,南箕目光紧盯前方,坚定的对它道“别急,很快它就能再回到你身边了,很快!”
黑马甩头喷气,似乎在问他很快有多快,但南箕答不上来,口中一叠声的说很快,似回应了它,又似在自言自语。
“将军!”
山丹骑马赶来,只见将军浑身沮丧的半跪在沙丘上,他道“将军,三大营”
“我知道。”景啟魔怔似的呢喃道“不止是三大营,晟朝也要完了。”
“将军?”
山丹觉得大约是自己听错了,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方才说什么?”
“晟朝。”
景啟缓缓抬眸,眼底是挥之不去的黑暗“要完。”
北风呼啸,裹挟着风雪越过险峰,顺着狼烟砸落磐石之上,雪落了一层又一层,很快便将满地尸骸掩盖,连带着满地血泊,武器和战旗丢的到处都是,火堆塌了一半,浓黑的烟从中冒出。
这场雪像是落得像是早有预谋,将所有一切都完美的藏了起来,就连斜插在雪地的战旗也被镀了一层寒霜,似丧幡一般,在这漫天雪白中变得不再起眼。
千里密林寂静的诡异,连风都怕了似的躲开它,林中静悄悄的,安静的像是个巨大的坟茔。
男人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