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案
正要作势打他,但手扬了半天,终究还是轻落在他肩上。
就像儿时景啟犯错,他总是要揍他,但每次都是吓唬一下,糖照给,气照受,就是不舍得动他一下。
靖王眼圈通红,血色浸在水光中,看的景啟心里揪疼,天家无情,靖王是他心中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家人。
“十四,叶家不管了行吗?”
“不成。”景啟坚定道“叶家必须翻案。”
靖王最终还是松了手,他离开时身子佝偻了许久,像是老了十几岁,临走时他站在门槛前停了许久,忽的一拳砸在门上,声音在空中响的惊人,雷霆暴怒后,他疲倦的像个耄耋老人,无助的将头抵在门板上,哽咽声中透着愤恨“当初就不该叫你回来,那叶永欢也不该留到现在。”
景啟看着人踉踉跄跄的离开,起身时腿上一软又跪了下去,一双手伸了过来,将人稳稳接着,南箕有些心疼的抱着人,两人贴在一处不过瞬间他便先松了手,决断的有些像是在躲避什么。
景啟被他扶坐回椅子上,握着状子的手有些发颤。
“什么时候来的?”景啟声音像是含了沙,沙哑的刺耳,南箕给他倒了杯茶,看着他喝完才说话“出门闲逛无意碰到了九王爷的轿子。”
是跟着九王爷来的。
“你藏得真好,半点没叫人发觉。”
“不敢漏出马脚。”南箕一本正经的自嘲道“毕竟你也没给我个名分,外室哪儿有资格待客。”
景啟的手不抖了,但目光却在地震般的颤抖,南箕看着他,目光平静,声音如常,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怎么,不给名分还不让人说了,我是外室,不是通房。”
景啟顿了又顿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是阿箕吗?”
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话的人当真是他的阿箕吗?
南箕勾住他的下巴,指腹顺势在他唇上轻刮了一下,如羽毛拂面,酥痒到骨子里了,两人离得很近,鼻尖若有若无的碰在一起,他们能听到对方的心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南箕暗昧的摩挲着他的唇,将唇色染得越发鲜红“要试一下吗?”
景啟看着那双上挑的秾丽,喉咙有些发干,也不知是鬼使还是神差,他竟然探身上前,飞快的在那唇上亲了一下,快如蜻蜓点水,但就这这刹那间点起了无法抑制的熊熊烈火。
景啟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危险,想逃已经来不及,被人按在了椅子上,南箕的身影像是一座山,压着他,叫他动弹不得。
桃子滚了一地,鲜嫩的皮磕坏了,饱满的汁水在摔落的刹那迸溅出来,果肉的清香倏地充斥着整个屋子。
南箕不悦的抬眸,对上一张震惊的黑脸,南箕整理着衣襟,不快道“暮寒,你家的矿工来了。”
矿工愣了一下,转身向后看,找了一圈才反应过来,他指着自己道“我是滇穹啊军师!”
南箕目光一顿,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景啟“他是滇穹?”
景啟慌乱的整理着衣服,从脖子到脸都是红的,他点了头,看向滇穹的目光有些飘忽“有事?”
是有事,但刚才那一幕把他吓得不轻,事情全忘了。
“我...寒江,让水果送点我。”滇穹开始语无伦次了,拎着空篮在那比划,目光不受控的在南箕和景啟身上溜达“说是刚来的时令货,亲起来很甜,不!吃起来很甜!”
他语言一乱,景啟心里也乱了,脸上像是上了妆,红的越发艳丽。
屋里的氛围呆的着实让人尴尬,滇穹找了个由头退了出来,慌不择路的他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那声音听的都让人觉得疼。
南箕也问“没事吧!”
滇穹尴尬的回头冲两人嘿嘿嘿的笑,摸着门框道“没事没事!没磕坏,这门结实着呢!”
说罢脚下抹油跑的没影,南箕看着那背影顿了又顿,声音有些微妙“我,不是在问门。”
景啟蹲在地上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找到了那张极其重要,却被南箕以碍事为由随手扔出去的状子,状子被人攥的皱巴巴的,但庆幸的是好歹没有破掉。
南箕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桃子,问他“什么时候进宫去?”
“夜长梦多。”景啟将状子折的整齐,小心翼翼的放入袖子里“就现在。”
紫珠脚下生风回到了寿康宫,一进宫门脸色瞬间变了,她在宫中几十年,是太后的近身嬷嬷,也是宫里的教养嬷嬷,说话做事速来稳重,但今儿却不同,只见她脸色慌张,提着裙角跑的生风。
太后刚醒,坐在窗前闭目养神,眉眼垂着惺忪,见她慌慌张张跑过来,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紫珠扑通一下跪在自己面前,她才认出这疯丫头是自己的陪嫁,多少年的知心人。
“太后!您救救陛下吧!”
紫珠眼圈通红,哽咽道“十四爷和九爷进了宫,拿出了一桩前朝的案子来让皇上帮忙翻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