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棍子在他手中毫无压力的挥着,棍下鲜血淋淋,倒下的人不计其数,他目光紧盯着阿日黑逃跑的背影,像是盯着猎物的野兽。
马铸秋一刀劈开了从暗处射来的箭,喊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穷寇莫追啊!”
“不是他!”
铁王棍砸碎了一旁的火堆,在那扬起的火光中,照亮了他的紧绷的侧脸,景啟紧盯着阿日黑,目光暗潮涌动“我要追的不是他!”
马铸秋噤了声,看向景啟的目光有些陌生,他跟了将军多年,从未见将军如此愤怒过,恨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阿日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让将军如此生气?
景啟的目光从阿日黑身上越过,顺着蜿蜒沙丘前行,落在了黑暗中的某一处,话几乎是贴着牙齿狠咬出来“给我继续追!”
他要找的人一定会出现!一定会!
景啟率先冲了出去,马铸秋紧跟其后,战鼓轰天,旌旗猎猎,突然他脸暇飞掠过一丝寒意,马铸秋抬眸一看,只见空中洋洋洒洒落了白。
下雪了....
雪来的突然,落得也急,沙丘上很快落了层白,那白泛着寒意,顺着沙丘延绵,像是铺落在沙丘上,看不到尽头的丧幡。
景啟肩上积了落雪,头也不回冲入雪光中,雪拍打在马铸秋的脸上,他被寒风刮得睁不开眼,好几次没能在雪色中找到景啟的身影,他迎着大雪,急追着那时不时就会消失的人,马铸秋看着景啟的背影,心弦紧绷成线,跳的又急又慌。
“将军!”
马铸秋的声音在纷飞大雪中显得格外的慌张“快回来将军!”
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但他有预感,将军这一去,怕是再难回来了。
景啟充耳不闻,大雪在他脸上胡乱的拍,他目光坚定,在雪光中紧锁阿日黑,突然他余光瞄到了什么,缰绳猛地拉直,战马扬蹄嘶鸣,一团团白气从景啟口中喘出,他怔怔的看着前方,目光凝滞一般。
雪光与月色相融,整个天地都笼着这触目惊心的白,在这砭骨寒意中站着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
阿日黑从马上跌落,跪爬到男人脚下,男人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了景啟身上。
“好久不见”男人微微昂头,月色在他眼罩上划过一道寒白,他的声音依旧温柔,温柔的像是从未遭受过战火摧残,依旧还是那位站在阳光下的冠玉少年。
在景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举起了刀,笑着跟他打招呼“我的好三弟。”
景啟以身为诱,引出了血族真正的主将,殊不知那主将也是诱饵,不惜暴露身份,引他入险。
两人双双为诱,都引出了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一团白气从景啟口中哈出,他笑了,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在笑声中他举起了铁王棍,棍上血迹斑斑,他看着男人,眼中的开心真诚可见。
“大哥!”
诱饵已成,现在就是决断时刻。
“将军!”
马铸秋打马赶来,却被阿日黑一刀拦住,马铸秋提刀格挡,风焱趁机一刀砍中了马铸秋的战马,马腿被一刀砍断,马铸秋就地一滚,躲过了两把砍来的刀,阿日黑和风焱持刀并肩,堵在了马铸秋。
“我主要与将军叙旧。”风焱横刀指向马铸秋,笑的客气“您就别过去打扰了。”
马铸秋突然笑了“你主?你不是血族之将吗?你的主该是那大胡子族长才是,那人是谁?你们族长流落在外的小少主?”
“放肆!”阿日黑斥道“我主金枝之贵,岂能是流民之后!我主乃是”
“是你家将军的故人!”
风焱慌忙将话抢了去,现在还不是暴露主子身份的时候,他道“我敬你也是铁汉子,有没有兴趣弃暗投明,来我主身边效力?”
马铸秋只觉不妙,他逡巡四周,见三大营和血族人打的激烈,再看沙丘之上,铁王棍和长刀无情相撞,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冲后脑勺。
诱饵........所有的一切都是诱饵..........
“你们”马铸秋看着阿日黑和风焱,他这才发现他们身上并没有带着血族的令牌,而且血族那边只有几个小将在混战中苦撑,血族现在处于下势,阿日黑这位大将竟然连看也不看一眼,只管守在那男人身边。
电闪火石间马铸秋反应过来,猛地向后一退“你们是背叛者。”
血族不是换了主将,而是,那位主将背叛了血族,他不但要用血族做诱,还要血族与三大营同归于尽,那位主将背后的势力便可坐享渔翁之力了。
主将背后的势力.....
马铸秋突然掉头就跑,他夺过一匹擦肩而过的空马,翻身上马后赶到前锋身边“血族有诈!快吹号,退兵!退兵!”
血族饿狼似的扑了过来,前锋宽刀横扫,溅起一片血珠,他在战鼓中喊道“那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