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无声的眼泪……

一切都是我的错。

常似语泣不成声，心想。

常似语失魂落魄地回家，却在一片火光中陷入更深的绝望，火太大了，他没能冲进去救下母亲，只能跪下发出阵阵嘶吼——他流了太多的泪水，他再也哭不出来了。

他害死了别人的母亲，也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就在此时，街角一位身穿华服的老人站在伞下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身后为他打伞的青年探出头来，低声问道：“这小少爷……”

“不是还欠了别家的钱吗？放出消息去，让债主来解决这个小的。”苍老的嗓音不见起伏，神色淡如水。

“可是，这样小少爷不就……”

“什么小少爷？这个野孩子和我们常家一点关系都没有。”青年的声音被截断，他低下头不敢多言，和老人一起上了车。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内疚，还记得那场差点烧死你的大火吗？”

常湘辉的声音拉回了常似语的思绪，他扭头不明就里地看着常湘辉。

“柳南本来就是个神经病，你以为那天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着火，就是因为她发疯想把你烧死在花房里！”

“你说什么？”常似语茫然地看着常湘辉，“那场大火？那场……”

“其实你的命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不管是对柳南、常太平还是常语来说。你和程计明之间本来就隔着血海深仇，你不会以为程计明真的对你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吧？他早就开始查你了，我猜你应该以为货都在8号库房吧？哈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常似语似乎有点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声音都有几分发着抖。

“8号库房根本就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我知道你不会把真正的库房地址给我，所以一开始我就不信你的鬼话。话说，张匀不在，你就一点也不奇怪吗？”

张匀？常似语记得程计明说有别的事情交给他去办，所以得离开一会，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他没有问。

“他被派去M国了，你猜他去干什么了?”

常似语瞳孔骤然紧缩，心脏像是停跳了几秒传来阵阵刺痛，一股寒意弥漫全身，偏偏这个时候常湘辉不停嘴，像是要给他最后一击。

“程计明早就开始查你了，或者说他早就知道真相是什么。你就是那颗诱饵，引诱我出洞的牺牲品，你不会真的以为他爱你吧，Madie？”

常似语几乎要站不住了，他耳畔不断重复着常湘辉的那句——你不会以为他真的爱你吧？像是诅咒回荡在他的脑海，生生不息。

看到常似语这失神的反应，常湘辉很满意，他笑着上前，一个手势挥退了对常似语的压制，“但我知道，你有多爱程计明，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我知道你的痛苦和挣扎，明白你的无奈和哀伤，但是你要知道，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

不知不觉间，常湘辉已经几乎贴着常似语的耳朵说话了。

“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想要你的命，大情种，所以，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常似语的手中被常湘辉塞进了一把枪，然后被带着往程计明的方向走了过去。

程计明的黑发被海风吹得纷飞，他低垂着头仍旧昏睡着，常似语注意到他手腕已经被磨破皮，一大片区域泛着红。

“只要你亲手杀了他，我就放了你。”

常湘辉将常似语的手慢慢举起对准程计明，之后他后退数步，“我并不觉得你应该犹豫，因为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杀柳南，夏启不会将你们母子拉下水，你也不用失去母亲。其实，你也是被害人不是吗？ ”

恰在这时，程计明睫毛微动，眼睛缓缓睁开，入目就是常似语红着的眼——他好像很难过，为什么呢？

常似语和程计明的视线对上，他手僵了一瞬，万般思绪闪过，他毅然扣下保险栓，只是他却是一个转身，将枪头对准了身后的常湘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