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历练
“我是不明白,可师兄可记得来时所道的斩妖除魔?!现下忘了个干净吗?”
“我只知没了他,便再无来路。”他哑声喃喃,继而又语:“你还小,不懂……”
“我小?!师兄,你也不过比我大三岁,便要同师尊一般死板吗?”楚严捻道,转而又言:“你曾几何时有过此等模样?从前的你是哪般光景?你都忘了吗?大师兄!”
“够了,别再说了!”
“楚严捻……不要说了……”
“大师兄,他是魔族,他是魔头,而你是暮山雪的大师兄,是师尊的亲传弟子,你们注定茫茫归路,无所再及,你醒醒吧大师兄……”楚严捻气得声音微微发哑,别过脸去,用手背拭去了眼稍的泪,又劝道:“大师兄,怀……你还是暮山雪的大师兄……莫要被魔头误了终生……”
“你怎知此事!”谢轩不予置信,可他说的确是事实。
楚严捻这才低声道:“你别再想了,他是魔头,大师兄要明理,那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要他明理,那“他”(俞照)的理又何在?
谢轩望着玉佩,轻声慢语,“俞照,一尸两命……你要如何赔偿?”
眼前的男子一身玄衣,施然莞尔一笑,轻柔地喊着他的表字,道是:“瑾澜。”
他伸手试图捉住他的一角衣帛,以求那人不再离去,他却散作漫天流萤,悄然消失在他眼前。
他只愣了半晌,圈住了自己的身体,低头望着玉佩轻叹:“你给我下的咒,如同噩梦一般困着我,再也醒不来了……”恍惚间,似有一滴清泪滑过眼睑,落了下来……
驻扎在他噩梦深处,再挥之不去。
一场梦……赌上了所有,可谢轩终究是赌错了。
他将自己的人生赌在了一个不值的人身上,或许,当真是错误……可他放不下。
他放不下的,他放下了落昭,拿起了含远,可在他的眼中,他终只是初始之时的执扇少年,而非后来的持剑魔头……
“我错了,是我妄想,什么都错了……你为何不听我讲完?俞照……好痛……”谢轩脑中回荡着他的恶语:“再见之时,你我便是敌人。”
“你的一刀,到现在还会痛……你怎么能……怎么能……”抛妻弃子?
“忘不掉的……你可以忘了”
“可我忘不掉啊……那道疤还在日日夜夜提醒着我,你让我怀了心魔……”
日深岁久,你悉心照料出来的心魔。
你一剑斩了,可我不想……
我多想……多想能回到那一年,心魔未生,你未成魔。
岁岁年年,望你往日皆忘,袅袅不寒,寄尔余生安康。
也请忘了,我所做的错事,即便再见不怜,敛君情,书离离,不知所有,恨就恨了吧。
*
不久,天色悄然踏过时分,抹了云霞,留下了一串调皮而致的脚印遥挂天际。
段斟离开了内殿,被领至浑天殿加固封印,殿内之人一身玄衣,清明的脸庞,见血的薄红使他的眉眼稍纵风情,分明的脸上展着几分愁苦。
一眼可见的是他很俊美,日光像是撒在他身上点缀的星芒,使人一时昭昭落尘,不敢再多瞧半分,好比一言:祸国又殃民,在世苏妲己。
只不过他不是妲己,也不是狐妖,只对祸国及殃民。
他正是谢轩的爱人,昔日的魔尊——俞照,俞昭雪。
段斟并未多看,结界固毕,便又抬眸。
眼前突的闪过一道白影,他突的忆起楚起颈侧的法阵,始终不觉世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若是他身上有法阵……那便是了……
*
暮山雪不远处的山门——
“承怜,你们这一次下山游历,定要小心为上,楚师兄同你们一同去,你们要听他的,可明白?”楚谦问道。
“明白了,掌门。”楚承怜应声答道。
“承怜,此番下山,你要替师尊管好清潋,可好?清潋……”楚怜辞吩咐着,正寻着楚清潋,楚承怜便拱手答应:“师尊,清潋还未来。”
“楚清潋!你人哪去了!?”楚怜辞冲迟迟赶来的楚清潋吼道。
楚清潋连忙道:“师……回师尊,弟子……弟子去寻二师兄……”他将本欲脱口而出的师兄咽回口中。
“你二师兄不去,自己归队,下山要听大师兄的……”楚怜辞絮絮叨叨地同他讲道,楚清潋乖乖点头应下。
楚清潋在他讲完最后一条后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嗯……先生……不对,师尊……”
“何事?”楚怜辞难得温柔一回。
楚清潋恬然一笑,乖极了地拱手行礼,又将手中的酒递给了他,酒香袅袅娜娜,如一缕云烟飘进寻常人家,正是上好的女儿红。
楚怜辞敲了敲他的脑袋额头,笑着又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