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人物年表

“祖母，这是什么？”

一双绵软的小手攀上架子，架子上爬着碧绿的藤蔓，藤蔓上生满了宽大的叶子，片片舒展开来，如同淋漓水墨绘就。

尽管乌黑的眼睛里满是好奇，那双小手并没有去揪叶子之间那一串串浅绿的星星点点。反而呵护地用手托着，生怕风吹到了。

“是葡萄，等到秋天了，会结明珠那么大的果子。”

一双小儿女听了，兴奋的不可自抑。又是尖叫，又是蹦跳，如同院子外荷塘中的两尾鲤鱼。

“结了果子，宣儿也要吃！”这一个素来胆大。

“绵儿也要吃，就是不知道酸不酸！”这一个自小周密。

我的孙子、孙女儿开开心心地拉着手，绕过葡萄架子，绕过紫藤架子，一直蹦蹦跳跳到院子了外头，转过溪山行处，朝着荷塘走去，朝着水榭走去，将熏风堂远远抛在身后。

此时，正值春暮，风吹花坠，暖风蔼蔼。几片乌云飘过，快要下雨了。

“这次一定能成功，听人说这是西域名种，唤作玫瑰香，结出的果子来，一股花香馥郁。”

我身后的人兴致勃勃地说，饶是种植了这么多回，失败了这么多回。

我曾经对他说起过：“耀光，我如绵儿、宣儿这般年纪的时候，这里也有一颗葡萄。那葡萄是我祖母种下的，也如同我们的这棵一般疏懒，开几朵花应付，结几个酸涩的果子了事。你瞧，转眼间我做了祖母了，就像我自己的祖母那样老了。”

“我也老了，你瞧我的头发”。

我转过头去，在曜光棉布的衣领上，果然捉见两根。是呀，一转眼，连耀光也有白发了。

“起风了，我们进屋去吧。”

窗子还没有关起来，风穿过帘栊，吹进熏风堂，将案头上书翻开。

是一本旧书，一本字迹极小的论语。想来是曜光早些时候翻看的，为着对比和如今的刊刻字迹。

“我的眼睛已经花了，你的还这样清明。”我赞叹到。

他笑了笑，说：“这本书，终于是归了我家。”

他戏言《论语》为聘，我则笑着说：我祖母可是付过钱的。

二十余年前，做香料生意的陈家举家迁往苏州，耀光则买下了这座园子。重新修整。

从沂园到闵园，这里依然是旧日景致，水岸风荷，藤萝满架。耀光也还如小时候一般，最喜欢杜诗：至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因为《海棠笺》刊刻业务的关系，我和闵家交往日渐频繁。由此，重新见到了耀光，他已经不复是当初的幼童华哥儿了。

清顺治十三年、明永历十年。我三十一岁，归于闵氏。

如今，已经是清康熙十九年，我也已经年近花甲了。

这期间，发生了好些事情。

顺治十六年最多。这一年，吴三桂镇守云南，引兵入缅，迫缅甸王交出南明永历皇帝朱由榔。这一年，冯端礼去世。

当年耀光赠我论语，希望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后来，他又说：我只要求我自己，并不会要求你如何，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我在闵园管了20年的家，撰写了19部戏剧。看着生意蒸蒸日上，人口滋繁。一切都安好无事。

人物表：

陈璀兮，天启六年生人，1626年春 ——1702年春

陈璨兮崇祯二年生人 1629年秋——1647年

沈昭文（薜荔），万历九年生人 1581年——1640年

李双鸾，万历三十四年生人 1606年——1639年

曹端娘万历三十五年生人 1607年——1671年

徐素白天启五年生人 1625年——1644年三月

陈如琢万历二十九年生人 1601年——1645年

陈如圭，字仲衡 天启三年生人 1623年——1646年

罗颖棠（周），字馨远 天启四年生人 1624年——1647年夏，第一次来是崇祯十年1937年秋天——离开1938年冬天，第二次来崇祯十五年1642年春，离开1642年秋，

冯瑶玉万历四十五年生人，1617年——1700年

冯端礼 字静渊，万历四十七年生人，1619年——1662年

闵华，字曜光，崇祯二年生人 1629年秋——1704年

其他历史人物

徐媛——小淑1560—1620

黄媛介（皆令，约1620—约1669）

徐灿（约1618－16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