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须的束缚，跪趴在地上剧烈咳嗽喘息，他不解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满脸担忧的殷宿，心中也逐渐有了答案，可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救自己。长枪再次指向他的颈喉，少年焦急狂躁地怒吼：“说！他刚才说的那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文浩本不想回答，可刚才听到少年说的那番过往后心里受到触动，加之殷宿暗中对自己出手相助也让他对妖的印象有了改观，思索片刻后他终于张口说话，声音沙哑：“那个结界，就是黄永书设下的，他确实一直在守护着你，你缥缈了一千年他也陪了你一千年，只不过你们终归殊途无法相见而已。”

少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中长枪止不住地开始颤抖，他几次张口想说话却因过度震惊而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在守护我……他为什么……”

殷宿脱口而出；“笨蛋！因为他也爱你啊！他知道你的苦衷也没有怪你！”

少年闻言有如雷击，捂着胸口噗通跪坐在地，他低着头双肩止不住地轻颤，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不断溢出：“他在哪？他在哪？让我见他一面，只要能再见一面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姜文浩脸色微变，不自然地别开头。

“他在哪？”秦咏歌这句话是看着姜文浩问的，结界是他打破的，自然他知道在哪。

“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随你处置。”少年哀求地看向姜文浩。

“姜文浩你就告诉他吧……”殷宿也于心不忍试探性地询问。

姜文浩握了握拳头，垂眸道：“黄永书的雕像，就是守护古道村的结界。”

“雕像！他在雕像那？”少年眸中迸出璀璨光芒，忙不迭起身就要往广场雕像位置跑去，这些多年他一直坐在雕像面前想念他，却从没想过他就在眼前也默默地看着他。揪心的疼痛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赶紧去见他。

“等等，你别去了。”姜文浩突然出声阻止，几人一愣不解地看着他，他声音沉闷道：“那座雕像已经被我毁了，我为了打破结界……”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快如闪电的长枪已经戳进他的肩胛骨里，力道之大姜文浩整个人都被长枪顶了出去。

殷宿发出一声惊呼，已来不及施法阻止只能冲上前双手紧紧握住长枪，急道：“我知道你很生气，如果我是你我会比你还生气，可你杀了他有什么用！他既然是道士说不定还有法子帮你们！”

姜文浩有没有办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事已经陷入死局，他也极其混乱不知该怎么办。姜文浩做的确实很过分毁了少年唯一的希望，可他毕竟是一个人类，身为道士的他使命就是降妖除魔保护同类。立场不同没有对错，怪只怪姜文浩做事自负冲动。

少年这时已听不下任何话，他眸中再现红光癫狂地抽出长枪，连带着将殷宿一并甩了出去。长枪在空中挥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后再朝着姜文浩刺去：“我杀了你！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动他！！”

姜文浩拼尽全力狼狈躲开，二人再次交战。可少年这时更像是折磨玩弄猎物，枪枪都不往致命处去，看来他并不想给姜文浩一个痛快。

秦咏歌冷静地将殷宿拦腰抱起，往后退了几步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殷宿焦急又无奈，只能绝望地看向秦咏歌问道：“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这是姜文浩自己种下的因。”秦咏歌的眼里没有一丝怜悯，这一刻殷宿突然发现眼前的人变的有些陌生，他终于意识到传闻他冷漠无情都是真的，可当他的耳朵贴上他温热结实的胸膛听着健壮有力跳动的心跳声时，他突然察觉到他生病了，心病。

既无法干涉他人命运，又不忍再见这残忍血腥的画面，殷宿只能选择当一只鸵鸟将脑袋紧紧埋在秦咏歌的怀里，指尖止不住地颤抖。他很想去救姜文浩，可他没有权利替少年原谅他。于人类而言，姜文浩没错。可殷宿是个妖，他无法理解这一切。

正当一切已成定居时，四周狂风四起又盘旋而上，竟吹散了天边压成的黑云。树叶沙沙作响，枯叶四处飞散漫舞。

殷宿察觉到异常抬头看向四周，忽然看见半空中有一条青色丝带随风舞动。几乎是第一眼他就认出，这条青色丝带就是绑在雕像束发上的绳子，他记得那天晚上看见‘黄村长’亲手戴上去的，当时‘黄村长’说自己生前最爱戴青色的发带，所以经常都会过来更换。

“你看那！！黄永书回来了！”殷宿激动地手指着半空中不断飞舞的青丝带，风大，青丝带上下悬浮飘舞像极了一个优美的舞者正在跳着一首充满美感和凄凉的舞曲。

少年正要了结姜文浩，听见殷宿的喊声后一怔，茫然抬头看见那条再熟悉不过的青丝带，眼中情绪千变万化最后透着胆怯和期望，不知所措地朝着天空呢喃道：“是你吗？你回来看我了……你终于肯见我了……”

青丝带随风漫舞飘到少年的身边，一会儿盘旋一会儿飘舞像是在拥抱他，又像是在问候安慰。

“是他。”姜文浩捂着肩上不断淌血的伤口，略带愧疚地确认道。